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從前有個老女人 | 上頁 下頁 | |
六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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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出證據來。」帕克斯頓豁出去說。 「嗯,說得正是時候,查爾斯,你是一隻很有耐性的動物,你過去的行動已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接下來一個料想不到的干擾是相當令人震驚的,查爾斯——來自老女人,我們就憑這個吊死你……不,是燒死你,套一句紐約州的老話來說。 「老婦人做了些什麼事?她寫了一份認罪的自白書,是假的。自白書裡的內容大部分都不合邏輯,查爾斯,那對你的計劃而言是一大打擊。 這麼大的一個打擊迫使你採取難以控制的行動,結果行動反過來控制你。哦,你一手遮天,我會這樣形容你。你腦筋靈敏而且才華出眾,你從不失手——可是那份科爾尼利婭·波茲的假自白書控制著你,查爾斯,而且它迫使你一步步身陷法網,不得翻身。」 「說下去,」帕克斯頓冷冷地笑了一下說,「它又是如何迫使我陷入法網翻身不得的呢,奎因先生?」 「它使得你自己對自己說:『如果警察真的相信這份半路殺出來的老女人自白書,我全盤計劃就全都完了。他們不認定瑟羅是兇殺嫌疑犯,那麼瑟羅就將接管波茲企業,而我也就不能夠通過席拉的裙帶關係主掌這個鞋業王國了。』想得非常直接,查爾斯,而且也很實際,所以你必須想想辦法,否則你想吃大餅的希望就得泡湯。」 「再說啊!」帕克斯頓大吼道。 「你很聰明,但正如幾千年前希臘悲劇詩人說的,聰明並不代表智慧;你早該知道自己應該多一點兒智慧而少一點兒聰明的,查爾斯。」 「我還得在這兒聽你胡說八道多久?」 「你沒有辦法銷毀密封裝著老女人遺囑的大信封以及裡面裝著自白書的小信封,基於某種極荒謬的理由——」 「我們在老女人屍體手中發現信封,」老警官突然間插嘴,「繼續說,兒子!」 「你也無法銷毀自白書——」 「因為,」老警官說,「老女人已經在遺囑的底下寫了幾行字,說明在封好的小信封裡有一封信會告訴我們殺害雙胞胎的真凶。」 「你也不能銷毀寫著那幾行字的遺囑——」 「因為我們都知道確實有遺囑存在,同時在我把它交托給你,一直到遺囑正式宣讀,」老警官怒吼似地說,「你是負責保管的,帕克斯頓!」 「你再也無計可施了,」艾勒里口氣平平但堅定地說,「假如你當時有計可施,那你的進一步計謀也只能控告瑟羅,然而沒有人會相信老女人臨死前會控告她最心愛的兒子謀殺——她總是替他收拾殘局,收拾了一輩子。」 「不,事實上,」艾勒里接著說,「你被你自己設下的圈套給套住了,查爾斯。因此你只有一條路可走:你想法子讓我們相信老女人的自白書是假的,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使自白書看起來是假的,如果我們被誤導相信它是假的,那麼很自然地我們會推論老女人根本就不是兇手,調查工作將繼續,到最後,循著你處心積慮設計出來的詭計,我們會把箭頭指向瑟羅。」 說到這裡,查爾斯·帕克斯頓從窗戶那邊轉過身來,臉色鐵青又暴躁地靠窗站著,腳跟有點兒發抖,同時盯著老警官手中緊緊瞄準他腹部的左輪手槍。 「幾分鐘前我曾提到,」艾勒里臉色放鬆下來說,「你犯的唯一一個嚴重的錯誤,查爾斯小子——這個給了地方檢察官一個證據,並且將使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你犯的錯誤是什麼呢?那就是你必須證明老女人的自白書是偽造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你非展開兩項行動不可—— 「第一,某些文件你必須掌握在手中,而那些文件應是當局所知道的,是由科爾尼利婭·波茲簽字的。你還記得那張你親耳聽到討論並且親眼看到簽字的備忘錄,那些是很好的利用工具,所以你下定決心拿到備忘錄的正本——」 「對了!」老警官說,「備忘錄是放在波茲家圖書室那張書桌的抽屜裡的,帕克斯頓通常在那裡處理業務。」 「沒錯。你必須拿到備忘錄,查爾斯,用老女人的手提打字機仿製好一份一模一樣的備忘錄,然後你得把老女人自白書底下的簽名描摹到仿製的備忘錄上。」 「等一下,艾勒里。」老警官似乎感到很困惑,「既然備忘錄正本是放在圖書室這個傢伙的書桌抽屜裡,這屋子裡的任何人都可以拿到,沒有必要把每件事都賴到帕克斯頓頭上。」 「就是啊!」帕克斯頓說。 「你說得沒錯,爸,」艾勒里耐著性子說,「可是我們這位聰明大師第二件得做的事情是什麼?他必須拿到自白書以便把上面的簽名描摹到假造的備忘錄上。而誰有門路可以拿到老女人的自白書?只有一個人。全世界這麼多人,唯獨一個人有門路。那就是我知道查爾斯·帕克斯頓假造了備忘錄的原因,也就是我說有證據可以定他罪的原因。」 「只有帕克斯頓擁有科爾尼利婭的自白書?」 老警官喃喃自語。 「這是一個關於知識與機會的重要小問題,」 艾勒里笑笑,「一切可由此確切推斷。首先,裝著自白書的信封和遺囑一起放在大信封裡。當我們在科爾尼利婭手中發現那個封好的大信封時,我們並不知道裡面還有一份自白書,我們根本無從得知。僅僅是一個封好的大信封,上面寫了幾個字:最後的遺囑,並且還有科爾尼利婭·波茲的簽名。 「第二,爸,你把那個封好的大信封交給帕克斯頓先生,心裡以為裡面只有一份遺囑。至此,這封信仍是密封的,從來就沒被打開或擅改過。在那個房間裡,一旁的老科爾尼利婭屍骨未寒,就在我們從她的手中發現這個信封幾分鐘之後,你把它交給帕克斯頓。你並且要求帕克斯頓先生保管那個我們只想到裡面是過世老女人遺囑的封口大信封——一直保管到葬禮完成後的正式拆封宣讀為止。」 帕克斯頓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老警官手上握著的槍也跟著稍微動了一下。 「第三,在正式宣讀的時候,帕克斯頓先生拿出這個密封的大信封,拆開以後,我們看到了遺囑也發現了自白書……從那一刻起,爸,你這個負責辦這要案的警官,將那份自白書帶走,作為這個案子的新證物,它因此就成為官方檔案的一部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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