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艾勒里·奎恩 > 從前有個老女人 | 上頁 下頁
五八


  「哦,那傢伙早就逃之夭夭了。」艾勒里大叫,然後他走出法式門,「席拉,把外面和這裡的燈打開,拜託。」他對著後面叫喊。

  席拉急忙跑到休息室。一會兒工夫,陽臺燈火通明。

  「看不出來到底是誰。」查爾斯·帕克斯頓氣喘如牛。

  「槍在這裡,」老警官大叫,「就丟在正對著書房外面的陽臺上。維利!你這白癡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維利!」艾勒里使勁大叫。

  福林特警探從休息室那裡慌慌張張地跑到陽臺上來,一隻大手拎住席拉的手臂:「我在休息室裡逮到這個女孩子,警官。她正在亂搞電燈開關。」

  「趕緊找警佐去,你這個大笨牛,」老警官咆哮起來,「是艾勒里叫布倫特小姐去的!」

  「遵命,長官,」福林特一臉錯愕地說,然後立刻在陽臺上的空椅子當中開始尋找,好像期望維利警佐會自動出現在其中一張椅子上似的。

  「他在這裡。」艾勒里聲音微弱。他們在陽臺的盡頭找到他。艾勒里跪在警佐直條條躺著一動也不動的軀體旁邊,用力地猛拍這個大男人的雙頰。當他們所有人都跑過來時,維利喉嚨打了個嗝並且努力睜開眼皮。

  「喂……」維利警佐出聲了。

  「他還沒清醒。」奎恩警官朝著他伏身彎腰,「維利!」

  「哼。」警佐眼神遲鈍地轉頭看著他的長官。

  「你沒事吧,警佐?」艾勒里·奎恩焦急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哦。」維利呻吟著坐起來,覺得頭暈暈的。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維利?」老警官等不及地大聲問。

  「你不要那麼緊張,好不好?我躲在這兒的其中一根柱子後面,」維利突然聲若洪鐘,「後來——哎喲!屋頂掉下來砸到我的頭。還說呢,」

  他激動地說,「我受傷了,我後腦勺腫了一個大包!」

  「從背後被偷襲的,」艾勒里站起來說,「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什麼都不知道。起來吧,警佐,你還能活著,真是奇跡。」

  查不出來究竟是誰襲擊維利,福林特警探什麼也沒看見,他們一致認為,與企圖行刺艾勒里的是同一個人。

  「你設的圈套的確是妙招。」當他們返回圖書室的時候,查爾斯大笑。說完他便搖頭。

  「高招,」艾勒里咬牙切齒地說,「而且立竿見影。碰到一個身手敏捷矯健的對手。我想還得加上捕犬器才能逮到他。」他憤恨難消地又陷入思考之中。當維利警佐摸黑在酒樓裡找酒壯膽補神的時候,老警官檢查了他的衣服。

  「真妙。」老警官叨念著。

  「什麼?」艾勒里心不在焉。

  「沒事,兒子。」

  老警官接著在燈火通明之下檢查書房,查得愈久,他愈感覺困惑,最後他停止搜查說:「這是不可能的。」

  「什麼不可能?」維利警佐問,他給自己倒了兩杯酒,喝完一杯又再喝第二杯。

  「你在說什麼啊,爸?」

  「差點兒賠掉老命,你腦筋怎麼還這麼遲鈍,」老警官說,「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想得到。在這房間裡發射了一槍對不對?」

  「子彈!」艾勒里叫起來,「你找不到它,對吧?」

  「連個影子都沒看到。牆壁和家具上都沒有彈痕,我看來看去,地板以及天花板也看不到任何痕跡,找不到子彈,看不到彈殼,什麼都沒有。」

  「一定在這裡,」席拉說,「它是直射進來的。」

  「很有可能彈走了,」查爾斯說:「說不定反彈了兩次然後飛到花園裡去了。」

  「有可能,」老警官咕咕著,「那麼反彈的痕跡又在哪裡呢?子彈是不會懸空彈跳飛走的,查爾斯,可是這裡就是找不到。」

  「我的防彈背心!」艾勒里說,「如果其他地方都找不到,那一定就在我的防彈背心裡。再說假設子彈是彈跳飛走的,起碼也會留下痕跡。」

  他再次掀開襯衣,他和父親兩人一起檢查套在他身上的鋼制背心。然而並沒有被子彈打到的跡象——背心上沒有凹痕,沒有火藥味,也沒有刮痕的反光。而且,他的襯衫和夾克乾淨而完整。

  「可是我們都聽到槍聲了,」奎恩警官大叫,「我們親眼看到槍支發射,怎麼搞的,難道又是另一種詭計?又再搞其他莫名其妙的把戲?」

  艾勒里慢慢地扣好扣子。維利警佐眉頭緊縮,百思不得其解,手裡握著一瓶愛爾蘭威士忌。老警官瞪著那把從陽臺地板拾回來的柯爾特手槍。艾勒里竟哧哧地笑起來了,當他扣到襯衫的最上面一粒紐扣時,已忍不住開心笑了起來:

  「當然了,哦,當然。」

  「你得意洋洋什麼勁兒啊?」老警官沒好氣地問。

  「那說明了一切。」

  「什麼說明了一切?」

  維利警佐放下威士忌酒瓶慢慢走向奎恩父子,在他嚴峻的臉上流露出好奇的表情。

  「爸,我知道誰殺了羅伯特和麥克林。」

  §第五部

  §第二十六章 麻雀的身份

  「你真的知道?」奎恩警官說,「你確定這不是猜測?」

  「我真的知道。」艾勒里興奮地說,好像他自己也對這個再簡單不過的結果感到驚訝。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呢?」席拉扯大嗓門問,「瞬間發生這麼多事,你又是從哪件事得知的呢?」

  「誰管它發生了什麼事?」查爾斯·帕克斯頓迫不及待地打岔,「我想知道到底是誰!」

  「我也是,」維利警佐說,他的頭還是昏昏的,「你就乾脆當眾宣佈出來,大師,這樣我們就不用老是捕風捉影,可以對準目標奮力出擊。」

  老警官疑慮地緊盯著他這個好出風頭的兒子:「艾勒里,這該不是你的另一個『圈套』吧?」

  艾勒里很生氣,一屁股坐在直背椅上,身子往前傾,胳膊肘頂著膝蓋:「這尤其讓我想到……」他開口了,「鵝媽媽……」

  「哦,我的天哪,」警佐哀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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