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葬禮之後 | 上頁 下頁 | |
五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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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我,我可不想被人用大理石門擋敲我的頭。你可以放心,我會小心預防的。好了——暫時——再見了。」 白羅聽到對方掛斷的聲響,然後他聽到非常細微的第二聲「哢嚓」聲——兀自微微一笑,有人在大廳裡放下聽筒。 他走出去到大廳,沒有人在那裡。他躡手躡腳地走向樓梯下面的壁櫥。 這時藍斯坎伯端著一盤吐司麵包和一隻咖啡銀壺走出來,看到白羅從壁櫥那邊冒出來,有點感到驚訝。 「早餐已經準備好在餐廳裡,先生,」他說。 白羅深思地審視著他。 這位老主僕臉色蒼白而且驚懼。 「勇敢一點,」白羅拍拍他的肩膀說。「一切都會好轉的。端杯咖啡到我臥房去不會太麻煩你吧?」 「當然不會,先生。我會叫珍妮送上去,先生。」 赫邱里·白羅爬上樓梯,藍斯坎伯不以為然地看著他的背影。白羅穿著一件怪異的絲袍,上面都是三角形、四角形的圖案。 「外國人!」藍斯坎伯憤憤地想著。「外國人在這幢房子裡!而裡奧太太腦震盪!我真不知道再下去會怎麼樣。自從理查先生去世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赫邱里·白羅從珍妮手中接過咖啡時,已經換好了衣服。他的同情話語頗得珍妮之心,因為他強調她發現裡奧太太時,一定受到不少驚嚇。 「是的,你說的沒錯,先生,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我打開書房的門看到裡奧太太躺在那裡時的感受。她躺在那裡——我趕快過去。發現她沒有死。她一定是站在那裡講電話時昏倒了——想不到她竟然一大早就起來了!我從沒見過她那麼早起過。」 「想不到,是的!」他隨意加上一句說:「我想,那時還沒有其他人起來吧?」 「老實說,先生,提莫西太太那時已經起床。她一向就早起——經常在早餐之前出去散步。」 「她是屬早起的一代,」白羅點點頭說。「現在的年輕人——他們不會那麼早起床吧?」 「不會,你說的對,先生,我端茶去給他們,一個個都還在呼呼大睡——而我自己已經去得晚了,受了驚,找醫生來,又得自己先喝一杯鎮定一下自己,耽誤了不少時間。」 她離去。白羅回想她所說的話。摩迪·亞伯尼瑟已經起床了,而年輕的一代都還在床上——可是這並不表示什麼,白羅心想。任何人都可能聽到海倫開門的聲音,而跟隨她去偷聽——然後回床去假裝呼呼大睡。」 「但是如果我推斷的沒錯,」白羅心想。「而且終究我推斷正確是很自然的事——這是我的習慣!——那麼,沒有必要探究誰在這裡誰在那裡。首先,我必須為我的推論找出證據。然後——我發表一下小小的演說。然後坐下來,看看會發生什麼……」 珍妮一離開房間,白羅便把一杯咖啡喝光,穿上大衣,戴上帽子,離開他的房間,敏捷地跳下後面的樓梯,從側門出去。他輕快地走了四分之一英里路,到電訊局去打長途電話。不久他便再度跟安惠所先生通話。 「是的,又是我!不用理會我原先交付給你的任務。那是假的!那時有人在竊聽。現在,我的好友,談談真正的任務。你必須,如同我原先所說的,搭火車,但不是到貝瑞·聖艾德蒙去。我要你到提莫西·亞伯尼瑟家去。」 「可是提莫西和摩迪現在人在恩德比。」 「不錯。他家沒有人,除了一個叫瓊斯的婦人,他花了不少錢說勸她留下來幫他們看家。我要你做的是,到那裡去拿樣東西!」 「我的好白羅!我可真的沒辦法降格當起小偷來!」「不會是要你去偷。 你跟認識你的瓊斯太太說,亞伯尼瑟夫婦要你去幫他們拿樣東西到倫敦,她不會起疑心。「」是的,也許不會。不過我不喜歡這樣做。「安惠所先生以非常不情願的語氣說。」為什麼你不能自己去拿。「」因為,我的朋友。我是個陌生的外國人,瓊斯太太見到我會立刻起疑,難題就產生了!對你,她就不會了。」 「是的,是的——我明白。但是提莫西和摩迪知道了會怎麼想?我認識他們已經四十多年了。」 「你也認識理查·亞伯尼瑟四十多年了!而且你打從柯娜·藍斯貴尼特還是個小女孩開始就認識她了!」 安惠所先生以「壯士斷腕」的語氣說:「你確定這真的有必要,白羅?」 「這像戰時海報上的問題一樣,『你的征途真的有必要嗎?』我告訴你,有必要。非常必要!」 「那麼你要我去拿的是什麼東西?」 白羅告訴了他。 「不過,說真的,白羅,我不明白——」 「你沒有必要明白。要明白的人是我。」 「那麼你要我拿那樣鬼東西幹什麼?」 「你把它帶到倫敦,送到榆園一個地方去,如果你手上有筆,把地址記下來。」 安惠所先生用筆記下地址之後,仍舊以「壯烈犧牲」的口吻說:「我希望你知道你在幹什麼,白羅?」 他的語氣帶著十分懷疑的意味——但是白羅的回答斬釘截鐵。 「當然我知道我在幹什麼。我們將直搗黃龍了。」 安惠所先生歎了一口氣。 「要是我們猜得出海倫想告訴我的是什麼就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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