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葬禮之後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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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信,以低沉單調的聲音大略念出內容。 「很高興過了這麼多年後又見到你……看起來很好……歸途愉快回到家並不太累……」 他的聲音突然改變,尖銳了起來:「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所告訴你的。那可能是個錯誤。你親愛的哥哥,理查。」 他抬起頭來看著蘇珊。「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都可能……也可能只是關於他的健康。或者可能是有關他們都認識的朋友的閒話。」 「噢,是的,可能的意思很多。沒有辦法下定論——不過卻具有暗示性……他告訴了柯娜什麼?有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告訴她什麼?」 「紀爾克莉絲特小姐可能知道,」蘇珊若有所思地說。「我想她聽到了。」 「噢,是的,那個伴從。對了,她人呢?」 「在醫院裡,砒霜中毒。」 喬治睜大雙眼。 「你不是說真的吧?」 「我是說真的。有人送給她一塊下過毒的結婚蛋糕。」 喬治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同時吹了一聲口哨。 「看來,」他說,「好像理查舅舅並沒有錯。」 第二天上午,毛頓督察來到別墅裡。 他是個安靜的中年人,說話帶著一點鄉下的喉音。他的態度平靜沉著,一對精明的眼睛。 「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吧,班克斯太太?」他說。「布若克特醫生已經告訴了你有關紀爾克莉絲特小姐的事。他從這裡帶走的那些結婚蛋糕屑已經化驗過了,有砒霜的反應。」 「原來是有人蓄意要毒死她?」 「看來是這樣沒錯。紀爾克莉絲特小姐本人似乎不能幫我們的忙。她一直重複說那是不可能的——說沒有人會做這種事。可是是有人這樣做了。你能不能指點我們一下?」 蘇珊搖搖頭。 「我實在啞口無言,」她說。「你們不能從郵戳上找到什麼線索嗎?或是筆跡?」 「你忘了——包裝紙想來是已經被燒掉了。而且是不是經由郵寄的也有點可疑。小安德魯斯,開郵車送信的郵差,似乎不記得曾經送過那個郵包。 他要繞一大圈,而且他不能確定——不過郵包確實是在——有點可疑。」 「但是——另外一種可能是什麼?」 「另外一種可能,班克斯太太,是利用一張上面已經有紀爾克利莉絲特小姐的姓名地址還有郵戳的土黃色舊包裝紙,而且包裹是由信箱口塞進來的或是親手放置在門內,讓人產生是由郵差送來的印象。」 他冷靜地又說:「相當聰明的點子,你知道,選擇結婚蛋糕。結婚蛋糕可以打動孤單的中年婦女的心,讓她高興自己還被人記得。一盒糖果之類的就可能會引起懷疑。」 蘇珊緩緩地說:「紀爾克莉絲特小姐花了不少心思想是誰送的,但是她一點都沒起疑心——正如你所說的,她很高興而且對了——受寵若驚。」 她又說:「下的毒是不是足以——致命?」 「這在我們得到劑量分析報告之前艱難說。這取決於紀爾克莉絲特小姐是否把整塊蛋糕都吃下去了。她好像說沒有。你記不記得?」 「不——不,我不能確定。她要我吃我拒絕了,然後她吃了一些而且說那是非常好的蛋糕,可是我不記得她有沒有全部吃掉。」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上樓去,班克斯太太。」 「當然不介意。」 她跟他到紀爾克莉絲特小姐的房裡。她道歉說:「這裡恐怕是一團糟,可是我沒有時間整理,我姑媽的葬禮等等,後來布若克特醫生來過之後,我想也許應該保持現狀不要亂動的好。」 「你真是非常聰明,班克斯太太。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這麼有見識。」 他走向床去,手滑進枕頭底下小心地把枕頭抬起來。一抹笑意慢慢地在他臉上擴散。 「有了,」他說。 一小塊結婚蛋糕躺在看來有點破舊的床單上。 「真是奇特,」蘇珊說。 「噢,不,這不奇特。也許你們這一代不會這樣。時下的少女對結婚也許不會這麼看重。但是,這是一個古老風俗。放一塊結婚蛋糕在你的枕頭下,你就會夢見你未來的丈夫。」 「可是紀爾克莉絲特小姐當然——」 「她不想告訴我們,因為她覺得在她那種年紀還做這種事很傻。可是我知道這個風俗,猜想可能是這樣。」他的表情恢復嚴肅。「而且要不是因為老處女的傻念頭,紀爾克莉絲特小姐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 「可是有誰可能會想毒害她呢?」 他跟她四目相對,他的眼中帶著一種奇怪、深思的意味令蘇珊感到不自在。 「你不知道?」他問道。 「不——當然我不知道。」 「那麼看來好像我們得去找出答案來,」毛頓督察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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