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葬禮之後　|　上頁　下頁

三一

「不，現在就找醫生。我——我感到難過死了。」 　　「你知道他的電話號碼？或是要找電話薄？」 　　紀爾克莉絲特小姐告訴她電話號碼，說了一半又嘔了一陣。 　　蘇珊撥通電話，接的是個似醒未醒的男聲。 　　「誰？紀爾克莉絲特？米德巷。好，我知道，我馬上來。」 　　他真的馬上就到。十分鐘之後蘇珊聽到他的車子停在外面的聲音，她下去幫他開門。 　　她一面帶他上樓一面向他說明。「我想，」她說，「她一定吃壞了什麼東西。可是她看起來很嚴重。」 　　醫生的樣子看起來是個脾氣不錯的人，而且有過半夜三更被叫出診結果沒必要出診的經驗。不過他一檢查過那苦苦呻吟的婦人之後，態度馬上改變。 　　他簡略地下了幾道命令給蘇珊隨即下樓打電話。然後跟蘇珊一起到客廳。 　　「我已經叫了一部救護車。必須把她送到醫院去。」 　　「那麼她是真的很嚴重？」 　　「不錯。我替她打了一針嗎啡減輕痛苦。但是看來……」他中斷沒再說下去。「她吃了什麼？」 　　「我們晚餐吃乳酪通心面和軟凍布丁。後來又喝咖啡。」 　　「你也吃一樣的東西？」 　　「是的。」 　　「而你卻沒事？沒有疼痛或不舒服的感覺？」 　　「沒有。」 　　「她沒再吃其他的東西？魚罐頭？或是香腸？」 　　「沒有。我們午餐是在金武士飯店吃的——偵查庭過後。」 　　「是的，當然。你是藍斯貴尼特太太的侄女？」 　　「是的。」 　　「那是件極為卑鄙的事。希望他們逮到下毒手的人。」 　　「是的。」 　　救護車來了。紀爾克莉絲特小姐被送上車，醫生跟她一道離去。他告訴蘇珊明天上午會打電話給她。他離去後，她上樓回到床上。 　　這一次她頭一碰到枕頭就睡著了。 　　葬禮參加的人不少。大部分的村人都參加了。蘇珊和安惠所先生是僅有的兩個哀悼者，不過其他的家人都送來了花圈花環。安惠所先生問說，怎麼不見紀爾克莉絲特小姐，蘇珊低聲快速地把經過情形說明給他聽。安惠所先生揚起眉頭。 　　「有點奇怪吧？」 　　「噢，她今天上午好多了。他們從醫院打電話給我。人總會碰上膽汁異常的時候。有些人比較大驚小怪。」 　　安惠所先生不再吭聲。葬禮過後他立即轉回倫敦。 　　蘇珊回到別墅去。她找了幾個蛋，做了個煎蛋捲。然後她回到柯娜的房裡，開始整理死去的婦人的東西。醫生的來到打斷了她的整理工作。 　　醫生一臉擔憂。他回答蘇珊的詢問說紀爾克莉絲特小姐好多了。 　　「她再過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他說。「不過幸好我及時趕到。否則——差點沒命。」 　　蘇珊睜大眼睛。「他真的有那麼嚴重？」 　　「班克斯太太，再告訴我一次，紀爾克莉絲特小姐昨天確實吃過喝過的東西。每一樣東西。」 　　蘇珊想了想，一樣樣仔細地說出來。醫生不滿意地搖搖頭。 　　「一定有某種東西她吃了而你沒吃吧？」 　　「我不這樣認為……蛋糕、圓餅、果醬、茶——然後是晚餐吃的東西。 　　沒有，我不記得有什麼。」 　　醫生摸摸鼻子，來回走動。 　　「是不是確實是她吃壞了什麼？確實是食物中毒？」 　　醫生以銳利的眼光瞄了她一眼。然後似乎下了決心。 　　「是砒霜，」他說。 　　「砒霜？」蘇珊兩眼圓睜。「你是說有人給她吃砒霜？」 　　「看來是這樣沒錯。」 　　「會不會是她自己吃的？我是說，故意的？」 　　「自殺？她說不是而且神志非常清醒。再說如果她想自殺她不可能選擇用砒霜。這屋子裡有安眠藥。她可以多吃一點安眠藥就成了。」 　　「會不會是砒霜湊巧掉進什麼東西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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