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沉默的證人 | 上頁 下頁 | |
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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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得一些和這裡有親戚關係的也姓這個姓的人。我猜想他們一定是一家人。」 「完全可能!她們有姐妹四個。一個很晚才結婚,其餘三個未婚,一直住在這裡。她們都是老派的女子。埃米莉是她們中最後一個死的。她在小鎮裡很受人尊敬。」 他向前傾了一下身子,把證明書交給波洛。 「哎,您是不是再來一下,告訴我您考慮的如何沒,呃?當然,房子裡某些部分需要使其現代化一些,這是可以預料的。但我常對人說:『您不是就要加一、兩個浴室嗎?那很容易。』」我們告辭了,我們最後聽到的是詹金斯小姐無表情的話聲: 「塞繆爾夫人打電話來了。先生,她要您給她打個電話。電話是:荷蘭5391。」 就我所記得的,這既不是詹金斯小姐草草地寫在本上電話號碼,也不是別人打電話告訴她的。 我深信,這是詹金斯小姐因為加布勒先生強迫她找出小綠房子的詳細材料而對他的報復。 七、在喬治小旅店的午餐 當我們又來到市場廣場是,我對波洛說:加布勒先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賭棍!波洛微笑著表示同意。 「你不再回去見他,會使他非常失望的。」我說,「可能他覺得自己實際已經等於把房子賣給你了。」 「確實是這樣。我擔心他懷有什麼詭計。」 「我們回倫敦前是在這裡出午飯,還是在回去的路上找個地方吃呢?」 「我親愛的黑斯廷斯,我沒對你說要趕快離開馬克特·貝辛呀?我們還沒完成到這裡來的任務呢。」 我瞪了他一眼說: 「你的意思是——可是,我親愛的夥伴,一切都完了。因為老太太死了。」 「一點不錯。」 他說這幾個字的腔調使我更狠狠地瞪著他。很明顯,他在冥思苦想那封意思不連貫的信。 「但是,波洛,既然她都死了。」我輕聲地說,「信還有什麼用處?她現在不能告訴你任何事了。不管你費多麼大的力氣,一切都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你把這件事就這樣一擱了之,何其輕鬆,何其容易呀!讓我告訴你吧,只要我赫爾克里·波洛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就絕不會讓它石沉大海。一定要搞個水落石出。」 我從過去的經驗甚至的,跟波洛辯論毫無用處。我漫不經心地繼續說: 「但是,既然她已經死了……」 「不錯,黑斯廷斯。正確——完全正確……你一直在重複這有重要意義的一點,然而對這一點卻反應如此遲鈍,並且給予忽略。你沒看到這一點的重要性嗎?阿倫德爾小姐死了。」 「可是,我親愛的波洛,她的死完全是正常的自然死亡!沒有任何值得奇怪和不可解釋之點。老加布勒說的我們也聽到了。」 「他跟我們說小綠房子議價是兩千八百五十英鎊。你也認為他的議價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真的。給我的印象是,加布勒想盡一切辦法要把這房子賣掉——或許房子需要整個翻修,使其現代化一下。但我敢打賭,他——或者更確切地說,是他的委託人——願意出更低的價錢把房子賣出去。這座臨街的喬治式大房子,對他們來說,簡直象個魔鬼,他們非要拋掉它不可。」 「很好,」波洛說,「不要再說『加布勒這麼說的!』就好象他是一個有靈感的先知,而不會說謊似的。」 我剛要進一步提出抗議,這時我們走進了喬治小旅店,波洛大聲「噓!」了一下,止住了我們的談話。 我們被引進咖啡室,屋子裡佈置得還算整齊,但窗戶緊閉,室內有一股剩飯菜味。一個動作遲鈍、呼吸吃力的老招待員照應我們。看來我們是唯一在這裡吃午飯的人。我們吃了美味的羊肉,水泡過的大片元白菜和讓人掃興的土豆。然後又吃了些毫無味道的煮水果丁和牛奶蛋糊。吃完奶酪和餅乾後,老招待員端上兩杯讓人疑心是不是咖啡的飲料。 這時,波洛拿出證明書看,並讓老招待員幫助一下。 「是的,先生,這些地方我差不多都知道。赫米爾·唐離這裡三英里遠——在馬奇·本哈姆街——地方不大。內勒農場離這裡大約一英里,有一條小路通到那裡,在名叫國王頭那所房子後面不遠。你問比塞特·格蘭奇?我從沒聽到過這個名字。小綠房子離這裡不遠,用不了幾分鐘就走到了。」 「啊,我在外面看到了。我想准是那幢。房子維護得挺好——是嗎?」 「是的,先生。房子現在還挺好——房頂、下水道等一切都可以。當然,房子是老式的,從沒有現代化過。花園景色象一張圖畫那樣美。阿倫德爾小姐非常喜歡她的花園。」 「我聽說這房子屬一個叫勞森小姐的。」 「對,先生,是屬勞森小姐的,她是服侍阿倫德爾小姐的,老太太一死,一切東西都留給她了——房子和所以的一切。」 「真是這樣?我想阿倫德爾小姐沒有親戚,沒法把財產留給他們。」 「呃,不完全是那樣,先生。她侄女和侄子還活著。當然,勞森小姐一直跟著她;當然,阿倫德爾小姐是一個老太婆了——這個——事情就是這樣。」 「不管怎樣,我想阿倫德爾小姐只留下了房產,是不是沒留下很多錢?」 我常常看到有這種情況,在你直接向別人問個問題可能得不到回答的場合,你不要直接問,而要想出一個完全相反的問題,也許馬上得到答案。 「遠不是這樣,先生,決非如此!老婦人留下的那一大筆錢,使這裡所有的人都大為震驚。有書面遺囑,錢和所有的東西都寫上了。很多年來,這老婦人所得收入,似乎沒花多少,因此,大約剩下有三、四十萬鎊的錢。」 「你嚇了我一跳,」波洛叫了一聲,「這象一個神話故事——象不象?一個服侍人的窮女人一下子變成讓人難以置信的富小姐。勞森小姐很年輕嗎?新得到的這筆財富能使她感到幸福嗎?」 「哦,不是的,先生。她是一個中年人。」 他把「人」字說得非常清楚,完全是人為的表演。這清楚說明,做過服侍人的勞森小姐在馬克特·貝辛鎮人的心目中,不是什麼大人物。 「她的侄子、侄女一定大失所望。」波洛若有所思地說。 「是的,先生。我相信這消息使他們大吃一驚,真是意想不到。馬克特·貝辛鎮裡的人也一直對這事有看法。這裡有的人認為:死後不把東西留給自己的親骨肉是不對的。但另有一些人認為:任何人都有權做自己喜歡做的事。當然,這兩種觀點都各有各的說道。 「阿倫德爾小姐在這裡住了很多年了,對嗎」「是的,先生。她和她的姐妹都住在這爾,還有老將軍阿倫德爾,她們的父親,死于它們之前。並非因為別人提到他,我才自然想到他,但我相信他是一個有獨特性格的人。他曾參加過印度兵變。」 「他有好幾個女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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