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鴿群中的貓 | 上頁 下頁
一五


  「是的。她現在正在樓下餐廳裡喝茶吃點心。哦,我真害怕把鮑勃的消息告訴她。也許還是等我們回家以後再告訴她為好……」

  「你弟弟可能會把什麼東西交給她嗎?」

  「不可能,我可以肯定他不可能。」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奧康納說,「那天他在你房間裡等你的時候,可能把什麼東西藏在你的行李裡面。」

  「可是鮑勃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呢?這種想法簡直是荒唐。」

  「也並不那麼荒唐。看起來阿裡·優素福親王可能把什麼東西交給你弟弟保管,而你弟弟認為把它和你的東西放在一起要比他自己保管安全得多。」

  「我覺得這不可能。」薩克利夫夫人說。

  「我想知道你是否能允許我檢查一下。」

  「你的意思是要搜查我的行李?要拆開行李?」說到要拆開行李時,薩克利夫夫人提高了聲音,仿佛要哭出來。

  「真不該要求你拆行李。但這事情可能極為重要。你知道,我可以幫助你拆行李。」他勸說著,「我經常替我母親打行李。她說我非常會打行李。」

  他施展出他的全部魅力,派克韋上校認為施展魅力是他的寶貴才能之一。

  「啊,好吧。」薩克利夫夫人說,她讓步了,「我想——如果像你說的——我的意思是,如果的確是極為重要——」

  「這可能極為重要,」德裡克·奧康納說,「啊,現在,」他朝她微笑,「我們就幹起來吧。」

  2

  三刻鐘之後詹尼弗喝好茶、吃好點心回來了。她朝房間看了看,驚異地透了一口氣。

  「媽媽,你幹了些什麼呀?」

  「我們拆開了行李,」薩克利夫夫人不高興地說,「現在我們再把行李打起來。這是奧康納先生。這是我女兒詹尼弗。」

  「可是你們為什麼要打了行李又拆行李呢?」

  「別問我為什麼2」她的母親急促地說,「有那麼一種想法,說是你鮑勃舅舅把什麼東西放在我的行李裡面帶回來。

  我想他沒有把什麼東西交給你吧,詹尼弗?」

  「鮑勃舅舅把東西交給我帶回來?沒有啊。你們把我的東西也打開了?」

  「我們把所有的東西都拆開了。」德裡克·奧康納高高興興地說,「我們什麼東西也沒有找到,現在我們又把行李打起來。薩克利夫夫人,我想你該喝杯茶或是吃點什麼東西了。我可以去給你叫點吃的東西嗎?也許叫一份蘇打白蘭地吧?」他走過去打電話。

  「我倒是想喝一杯茶。」薩克利夫夫人說。

  「我吃了非常好的茶和點心。」詹尼弗說,「有麵包、奶油,還有三明治和蛋糕;後來服務員又給我拿來一些三明治,因為我問他這樣可以嗎,他說可以。真有意思。」

  奧康納叫好了一份茶,然後熟練地、整整齊齊地把薩克利夫夫人的行李打好;薩克利夫夫人雖然心裡不情願,也不得不表示讚賞。

  「你的母親似乎把你訓練得很會打行李。」她說。

  「哦,各種零碎事情我都很會做。」奧康納微笑著說。

  他的母親早就死了,他打行李、拆行李的技術完全是他在派克韋上校手下工作期間學來的。

  「還有一件事,薩克利夫夫人。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當心你自己。」

  「當心我自己?怎麼個當心法?」

  「哦,」奧康納含糊其詞地說,「革命是很微妙的事,它牽連到許多方面。你在倫敦呆的時間長嗎?」

  「我們打算明天到鄉下去。我丈夫開汽車送我們去。」

  「這就好了。可是——不要去冒任何危險。萬一有什麼異乎尋常的事情發生,就馬上打電話,號碼是999。」

  「哦——!」詹尼弗興致很高,「拔999號。我一直想打這個電話。」

  「別傻了,詹尼弗。」她的母親說。

  3

  當地報紙摘錄:

  昨日在地方法庭上有男子一名,以侵入亨利·薩克利夫先生的住宅企圖盜竊的罪名受到控告。星期日上午,當他們全家在教堂做禮拜時,薩克利夫夫人的臥室遭到洗劫,室內一片混亂。當時廚房工作人員正在準備午餐,並未聽見響聲。此人離屋逃走時被警方拘捕。顯然,他在作案時受到驚擾,因此空手而逃。

  此人自稱其姓名為安德魯·鮑爾,無固定住所,並當庭服罪。此人供稱由於失業,因此希望偷到現錢。薩克利夫夫人的首飾,除隨身佩帶的幾件外,均存放在銀行保險庫內。

  「我和你說過要叫人來修理客廳裡的落地窗。」這就是薩克利夫先生在家裡對這起盜案所作的評論。

  「親愛的亨利,」薩克利夫夫人說,「你應該知道我最近三個月不在家裡。不管怎樣,我記得在哪本書裡看到過,如果小偷要進屋,他們總有辦法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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