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鴿群中的貓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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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也不感到意外。」薩克利夫夫人說。她的聲音有點發抖,可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我知道鮑勃活不長。 他盡是幹些危險的事,你知道——老是駕駛新的飛機,試驗新的特技飛行。過去四年裡我很少見到他。啊,算了吧,沒法改變人的脾氣,對吧?」 「說得對。」她的客人說,「我想是改變不了的。」 「亨利總是說他遲早會摔死的。」她似乎從她丈夫的準確預言裡得到一種傷心的安慰。一滴淚珠從她的面頰滾下,她去找她的手帕。「這是一個打擊啊。」她說。 「我明白——我很難過。」 「當然,鮑勃沒法脫身。」薩克利夫夫人說,「我是說他既然當上了親王的飛機駕駛員,我也不會要他甩手不幹。可他是有本領的飛行員。我可以肯定,撞到山頭上不是他的過錯。」 「不是,」奧康納說,「肯定不是他的過錯。能把親王送出拉馬特的惟一希望是無論在什麼氣候條件下都得飛行。那是一次很危險的飛行,結果出事了。」 薩克利夫夫人點了點頭。 「我能夠理解。」她說,「謝謝你來告訴我。」 「另外,」奧康納說,「有點事我必須問你。你的弟弟有沒有托你帶什麼東西回英國?」 「托我帶東西?」薩克利夫夫人說,「你是什麼意思?」 「他有沒有給你一包東西——一個小包裹,托你帶回來交給在英國的什麼人?」 她驚異地搖了搖頭:「沒有。你怎麼會想到他要給我包裹?」 「有一個重要的包裹,我們想你弟弟可能托什麼人把它帶回來。那天他到旅館來看過你——我說的是發生革命的那一天。」 「這我知道。他留了一封便箋。可是便箋裡沒講什麼——只是說第二天打網球或是打高爾夫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我猜想在寫便箋的時候,他不可能知道那天下午他就得駕駛飛機把親王送出拉馬特。」 「就說了這些?」 「便箋裡?就這些。」 「你保存了那封便箋嗎,薩克利夫夫人?」 「保存他留下的便箋?沒有,我當然沒有保存。裡面講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話。我把它撕碎扔掉了。我為什麼要保存它?」 「沒有理由。」奧康納說,「我只是想——」 「想什麼?」薩克利夫夫人不大高興地說。 「我想是否有什麼——其他的話暗藏在裡面。畢竟——」他微笑,「你知道,有那種叫做密寫墨水的東西。」 「密寫墨水!」薩克利夫夫人帶著十分厭惡的神氣說,「你是說間諜小說裡用的那種東西?」 「噢,恐怕我指的就是那種東西。」奧康納很抱歉地說。 「多麼傻的話啊。」薩克利夫夫人說,「我可以肯定鮑勃絕不會用密寫墨水之類的東西。他為什麼要用呢?他是個講究實際、明白事理的好人。」一滴淚珠又流下她的面頰。 「哎呀,我的手提包到哪裡去了?我要用手帕。也許我把手提包放在另一間房裡了。」 「我去給你拿來。」奧康納說。 他穿過房間裡的門,突然止步;他看到一個穿工作服的年輕人在一隻手提箱上彎著腰;這人驚慌地站起來瞪著他。 「我是修電燈的。」這個年輕人急忙說,「這裡的電燈有毛病。」 奧康納扳動電燈開關。 「我看電燈好像並沒有毛病。」他和顏悅色地說。 「一定是他們把房間號碼弄錯了。」修電燈的人說。 他收拾好工具袋,匆匆溜出房間走進走廊。 奧康納皺起眉頭,從梳粧檯上拿起手提包給薩克利夫夫人送去。 「對不起。」他說,一面拿起電話。 「我是310號房間。你們剛才是不是派了一個修電燈的來檢修這裡的電燈?好的……好的,我不掛斷電話。」 他等著。 「沒有派人來?我也估計你們沒有派人來。不,沒有什麼不正常的事。」 他放下電話,轉身朝著薩克利夫夫人。 「這裡的電燈全都沒有毛病。」他說,「帳房間也沒有派修電燈的人來。」 「那麼這個人來幹什麼?他是個小偷?」 「他剛才可能是在偷東西。」 薩克利夫夫人急忙檢查她的手提包。 「他沒有拿走我手提包裡的東西。錢都在包裡。」 「你能肯定、薩克利夫夫人,能絕對肯定你弟弟沒有交給你任何東西,讓你打進行李帶回家嗎?」 「我可以絕對肯定,沒有。」薩克利夫夫人說。 「或者交給你的女兒——你有個女兒,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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