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懸崖山莊奇案 | 上頁 下頁 | |
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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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現在才明白,昨天晚上他對賴斯太太大獻殷勤原來是這個道理!」我報復地說。 「行了行了,」波洛說,「我到這兒來是為了一件嚴肅的事情,小姐,你那份遺囑我找不到。」 「哦,」她皺起眉頭,「這難道很嚴重?我還沒死,再寫一個不就得了?人還活著的時候,遺囑好像並不怎麼重要。」 「說得對,不過我還是對這份遺囑感興趣——我有我的想法。小姐,想一想吧,設法回憶起你把它放在什麼地方了。你最後一次是在哪裡看見它的?」 「我好像並沒有把它放在一個特別的地方,」尼克說,「我從來沒有這種習慣。可能我把它塞進哪個抽屜裡了。」 「你有沒有把它放進壁龕裡?」 「什麼裡?」 「壁龕。你的埃倫說不知在客廳還是書房裡有一個壁龕,也就是暗櫥之類的東西吧。」 「胡說,」尼克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種東西在我家裡。是埃倫說的嗎?」 「對。她年輕時好像曾經在這所房子裡當過女僕。當時有人把這個壁龕指給她看過。」 「我倒才第一次聽說。我祖父總知道這個暗櫥,可他並沒有對我提起過。而我相信如果真有這麼個東西的話,他是會告訴我的。波洛先生,你能肯定埃倫不是在無中生有信口開河?」 「不,小姐,我肯定不了。我覺得你那位埃倫在某些方面有點古怪。」 「哦?我倒並不覺得這點。威廉是個白癡,他們的兒子陰險殘忍,不過埃倫很好,是個可敬的人。」 「昨天晚上你並不反對她出去看焰火,小姐?」 「當然不反對。他們總是先出去看了焰火以後才回來收拾餐具的。」 「可是她昨晚沒出去看。」 「哦,她出去的。」 「你怎麼知道的,小姐?」 「啊——啊,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叫她出去看焰火,她向我道了謝,所以我想她出去了。」 「正相反,她待在屋裡。」 「可是——多怪!」 「你覺得怪?」 「是的,我可以肯定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有沒有說她為什麼不出去?」 「我想她並沒有說出真正的原因。」 尼克疑問地看看他:「這很重要嗎?」 波洛攤開雙手。 「這是個我無法回答的問題,小姐。很有意思,不過暫且不去管它吧。」 「那個什麼壁龕,」尼克一邊說一邊還在想,「真叫我納悶——叫人無法相信。她指給你看了沒有?」 「她說想不起它的位置了。」 「我決不相信有那麼個東西!」 「但聽她的口氣,好像是有的。」 「她開始相信自己的幻覺了,可憐的人。」 「不,她講得相當詳細。她還說懸崖山莊是一幢不吉祥的房子。」 尼克打了一個寒噤。 「這倒可能被她說對了,」她慢吞吞地說,「有時我自己也這麼想。在那幢房子裡,人總有一種很不愉快的神秘感覺……」 她眼睛慢慢睜大了,黑色的瞳人裡露出了呆滯的神情,仿佛認准了自己劫數已定,在劫難逃。波洛看了趕緊把話題拉了回來。 「我們離題太遠了,小姐。還是談遺囑吧。瑪格黛勒·巴克利小姐的有效遺囑。」 「這句話我寫在遺囑裡的,」尼克有點得意,「而且我說要付清我的葬禮費用和遺產轉戶稅。這種說法是我從一本什麼書裡看來的。」 「你沒有用正式的遺囑紙?」 「沒有。時間不夠了。我當時正要離家住到休養所去準備動手術。況且克羅夫特先生說用正式的遺囑紙寫遺囑很危險,不如寫個簡單的遺囑,不那麼正規卻照樣有效。」 「克羅夫特先生?他當時在場嗎?」 「在。就是他問我有沒有立過遺囑。我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他說如果我萬一遇到了意外卻沒有……」 「沒有事先立好遺囑,」我說。 「對,那麼我的一切都可能充公,這太可惜了。」 「他的提醒正是時候啊,這位不同尋常的克羅夫特先生!」 「是啊,」尼克熱情地說,「等我寫完,他把埃倫和她丈夫叫進來做見證人,他們雖然不知道遺囑的內容,但在上頭簽了名,證明這份遺囑是我寫的。後來——啊,啊,你們看我現在多糊塗!」 我們困惑地望著她。 「我成了地道的糊塗蟲,竟會叫你們到懸崖山莊去到處搜尋。遺囑在查爾斯那裡,是的,我的表哥查爾斯·維斯!」 「哦,這就對了。」 「克羅夫特先生說,律師是最理想的遺囑保管人。」 「太對了,這位頭腦健全的克羅夫特先生。」 「男人有時是挺管用的,」尼克說,「律師或者銀行家。當時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就把遺囑裝進信封封了起來,給查爾斯寄去了。」 她往後一仰靠在枕頭上,輕輕歎了口氣。 「我怎麼會傻成這個樣子,真是抱歉。不過總算想出來了,遺囑的確在我表哥那裡。如果你們想看,他當然會交給你們的。」 「不,除非你親筆寫張條子給他。」 「這是多此一舉。」 「不,小姐,謹慎是一種美德。」 「我看不出有什麼必要。」她從床頭一個小書架上取了一張紙。「我該寫什麼呢?『請讓小狗看看肉骨頭』?」 「什麼?」 波洛臉上那副怪相叫我暗暗好笑。 後來波洛口授了幾句話,尼克一一寫在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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