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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肖的蠢物(7)


  「我們一共有三個懷疑對象。」他說,「當時三個人在案發現場附近。但奇怪的是似乎三個人又都不具備作案的可能性。管家剛才已排除在外;外甥納特·弗萊徹在格林肖小姐被殺時正在幾英里外的加油站加油並打聽路線;而艾爾弗雷德波洛克,有六個人發誓證明他在十二點半走進臨近的餐館,像往常一樣吃了一小時的麵包、奶酪和啤酒。」

  「有意編造的不在現場的證明。」雷蒙德·韋斯特心頭陡地浮現出一絲希望,不禁喊道。

  「也許是。」韋爾奇警督說,「但事實無可辯駁。」

  接著是長時間的沉默。然後雷蒙德把頭轉向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陷入沉思中的馬普爾小姐。

  「該您了,簡姨媽。」他說,「警督糊塗了,警佐,我,瓊,盧都糊塗了。但您,簡姨媽一定心如明鏡,我說得對吧?」

  「我不敢這麼說,親愛的。」馬普爾小姐說,「倒不是那麼清楚明白。謀殺,親愛的雷蒙德,並不是遊戲。我想可憐的格林肖小姐並不想死,但這卻是殘酷的現實。謀殺計劃周密而狠毒。這不是開玩笑!」

  「對不起。」雷蒙德羞愧地說,「我倒不是像我說的那樣無情,只是以輕鬆的態度驅趕恐懼。」

  「我明白,這是現代的一種心理趨勢。」馬普爾小姐說,「戰爭中人們也拿葬禮開玩笑。是的,也許我說你有時是元心的。」

  「不是。」瓊說,「其實我們似乎對她並不瞭解。」

  「說得很對,」馬普爾小姐說,「親愛的瓊,你根本就不認識她。我也不認識她。雷蒙德只是從一個下午的交談中對她有些印象。盧也才認識她兩天。」

  「簡姨媽,別繞圈子了。」雷蒙德說,「談談您的看法。您不介意吧,警督。」

  「一點也不。」警督禮貌他說。

  「嗯,親愛的。看起來我們有三個懷疑對象,只有這三個人有作案動機。然而我們又有三個很簡單的理由排除了這三人作案的可能性。管家不可能作案,因為她被鎖在房間裡,而且格林肖小姐肯定是一個男人殺了她;園丁也沒有可能作案,因為案發時他在餐館吃飯。外甥也沒有可能作案,因為案發時他還在距案發現場很遠的車裡。」

  「是這樣的,夫人。」警督說。

  「而且外來人也不可能有機會作案,那麼我們從何處著手呢?」

  「這也是警督想弄清楚的。」雷蒙德·韋斯特說。

  「人們的思維常常會被眼前的事實固定祝」馬普爾小姐歉意他說道,」如果我們不能改變這三個人在案發時的各自舉動或是所在地點,那麼我們能不能改變一下發生謀殺的時間呢?」

  「你是說我的手錶和鐘都不准嗎?」盧問道。

  「不是的,親愛的。」馬普爾小姐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當你以為謀殺發生時其實它並沒有發生。」

  「但我看到了。」盧叫道。

  「嗯,親愛的,我在想的就是你是否看得仔細。你知道,我一直在問自己寫書是否是你被雇傭的真正原因。」

  「那為什麼,簡姨媽?」

  「嗯,親愛的,這似乎很奇怪。格林肖小姐不喜歡花錢,然而她卻雇傭了你,而且答應了你的條件。在我看來她或許是想讓你在二樓書房裡做主要的目擊證人——找個忠實可靠的外人做確定謀殺的時間、地點的證人。」

  「但你不是在說……」盧不相信地問道:「格林肖小姐是被蓄意謀殺的吧?」

  「親愛的,我的意思是,」馬普爾小姐說,「你其實並不認識格林肖小姐。沒有真實可靠的理由,不是嗎?你去那兒見到的格林肖小姐就一定是雷蒙德幾天前看到的格林肖小姐嗎?哦,是的,我明白了。」她制止了盧接著說:「案發時她穿著奇特的老式印花布裙和一頂奇怪的草帽,頭髮淩亂。這和上周未雷蒙德描述的格林肖小姐吻合。但要知道那兩個女人年紀相仿,身高體重都相似。我是說管家和格林肖小姐。」

  「但管家很胖!」盧叫道,「她的胸部很豐滿。」

  馬普爾小姐咳了一聲。

  「但親愛的,現在的年代,我看到商店裡擺了很多那種胸罩,任何形狀、大小的都應有盡有。」

  「您是說……」雷蒙德問道。

  「親愛的,我在想盧在那兒工作的兩天或者說三天裡,一個女人有可能扮演兩個角色。盧,你說你很少看到管家,只是上午她給你端咖啡時才能見到。舞臺上的演員也是這樣的,走下舞臺不出一兩分鐘會換張面孔重新登場,我想換裝很容易。女伯爵的頭飾也許只是個假髮可隨時摘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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