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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胡許點點頭。「是的。也許,麥可也喜歡她,但是光喜歡是不夠的,如果你害怕得快發瘋的話。不管她知道的是什麼,也許比她自己所瞭解的更要命。所以,在她發現杜蘭特死掉後,她匆匆出去直接投進他懷裡,他抓住這個機會給她一刀。」

  「這只是你自己的猜測,不是嗎,胡許督察長?」

  「不完全是猜測,卡爾格瑞博士。那把刀在他口袋裡。」

  「實際的那把刀?」

  「是的。上面有血。我們會加以檢驗,不過會是她的血沒錯。她的血和菲利普。杜蘭特的血!」

  「但是——不可能。」

  「誰說不可能?」

  「海斯特。我打電話給她,她全都告訴我了。」

  「真的?哦,事實非常簡單。瑪麗·杜蘭特下樓到廚房去,離開她還活著的丈夫,在四點差十分時——當時在屋子裡的有裡奧·阿吉爾和關妲·弗恩在書房裡,海斯特·阿吉爾在二樓她的臥房裡,而克斯蒂·林斯楚在廚房裡。四點剛過,麥可和蒂挪開車抵達。麥可進花園裡去而蒂娜上樓,緊跟在克斯蒂之後,她剛送咖啡和餅乾上去給菲利普·蒂娜停下來跟海斯特講話,然後趕上林斯楚小姐,她們一起發現菲利普死了。」

  「而這段時間內麥可一直都在花園裡。當然這是個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吧?」

  「你不知道的是,卡爾格瑞博士,屋子旁邊有一棵高大的木蘭樹。孩子們經常在爬,尤其是麥可,那是他進出屋子的方法之上。他可能從那棵樹爬上去,進入杜蘭特的房間,刺殺他,然後又爬下去。噢,時間上是要拿捏得很緊,不過有時候膽大可以包天,令人驚異。而且他身處絕境,他得不顧一切的防止蒂娜和杜蘭特碰面。」為了安全,他得把他們兩個都殺掉。」

  卡爾格瑞想了一兩分鐘。

  「你剛剛說,督察長,蒂娜已經恢復神智。她不能說出是誰刺殺她嗎?」

  「她說的話不太連貫,」胡許緩緩說道。「事實上我懷疑她是不是適當的恢復了神智。」

  他疲倦地微微一笑。

  「好吧,卡爾格瑞博士,我來告訴你她到底說了什麼,她先說出一個人名。麥可……」

  「那麼,她指控了他。」卡爾格瑞說。

  「看起來是這樣,」胡許點點頭說。「其他的話就沒道理了。有點不著邊際。」

  「她說什麼?」

  胡許看著他面前的拍紙簿。

  「『麥克,』然後停頓下來。然後,『咖啡杯是空的……』然後又停頓下來,然後,『桅竿上的鴿子。』」他看著卡爾格瑞。「這些話你能想出任何道理來嗎?」

  「不,」卡爾格瑞說。他搖搖頭疑惑地說:「桅竿上的鴿子……說這句話好像非常奇怪。」

  「據我們所知沒有桅竿也沒有鴿子。」胡許說。

  「但是對她來說有某種意義,她自己心裡明白。但是,你知道,可能跟命案無關。天曉得她正在什麼幻境裡飄浮。」

  卡爾格瑞沉默了一陣子。他坐著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他說:「你們已經逮捕了麥可?」「我們拘留了他。他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會被起訴。」

  胡許好奇地看著卡爾格瑞。

  「我想麥可這小夥子一定不是你的答案吧?」

  「不,」卡爾格瑞說。「不是,麥可不是我的答案。甚至現在——我不知道。」他站起來。「我仍然認為我是對的,」他說。「不過我十分明白我沒有足夠的憑據好讓你相信我。我必須再到那裡去。我必須見他們大家。」

  「哦,」胡許說,「自己小心一點,卡爾格瑞博士。對了,你想的是什麼?」

  「如果我告訴你我相信這是個情戀的罪案,」卡爾格瑞說,「對你來說有沒有任何意義?」

  胡許雙眉上揚。

  「有很多情欲,卡爾格瑞博士。」他說。

  「限、貪婪、恐懼,全都是情欲。」

  「當我說情欲的罪案時,」卡爾格瑞說,「我指的是這個說法的一般意義。」

  「如果你指的是關妲·弗恩和裡奧·阿吉爾,」胡許說,「那麼我們早就一直這樣認為了,你知道,不過這好像不相符合。」

  「比那更複雜。」亞瑟·卡爾格瑞說。

  亞瑟·卡爾格瑞來到陽岬時又是薄幕時分,就像他第一次來這裡時一樣。毒蛇岬,他按下門鈴時心裡想著。

  一切好像歷史重演一般。開門的又是海斯特。她的臉上同樣帶著挑釁的意味,同樣絕望似的悲劇神色。在她身後的大廳裡,就像他以前所看見的,是警覺、懷疑的克斯蒂·林斯楚。

  然後圖案開始搖動改變。懷疑、絕望的神色從海斯特臉上消失。變成可愛、歡迎的微笑。

  「你,」她說。「噢,我真高興你來了!」

  他握住她的雙手。

  「我要見你父親,海斯特。他在樓上書房裡嗎?」

  「是的。是的,他跟關妲在那裡。」

  克斯蒂·林斯楚向他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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