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萬聖節前夜的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二六


  「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呢。我只覺得她很漂亮很有魅力,似乎有什麼事令她憂心忡忡。」

  「哦,那當然,哪能不憂鬱呢。」

  「夫人,我希望你能給我講講有關她的事。」

  「嗯,我在旅途中跟她漸漸熟啦。你知道,還真有投緣的,這樣的微乎其微。至於其餘的人呢,旅行一結束就分道揚鑣,不再打交道啦。但偶爾有例外的。我和朱迪思就是例外,我們還想保持聯繫。」

  「那次旅行之前你不認識她?」

  「不認識。」

  「你對她有一定的瞭解吧?」

  「嘿。只是些很平常的事。她是個寡婦,」奧列弗夫人說,「丈夫死了好多年——他是個飛行員,在車禍中喪生的。大概是一天晚上在這附近什麼地方從高速公路下到普通公路時好幾輛車相擅。我覺得他好像沒給她留下什麼錢。

  她對他的死傷心透啦,不願意提起他。」

  「她只有米蘭達一個孩子嗎?」

  「是的。朱迪思在附近找點零活幹幹,沒有固定工作。」

  「她認識住在石礦宅的人嗎?」

  「你說的是韋斯頓上校夫婦?」

  「我說的是前任主人,是盧埃林·斯邁思夫人吧?」

  「好像是的,我聽說這個名字。但是死了兩三年啦,就沒多少人提起她。

  那麼多活人還不夠嗎?」奧列弗夫人憤憤地說。

  「當然不夠。」波洛答道,「我還得調查一下這一帶死去的以及失蹤的人。」

  「誰失蹤了?」

  「一位姑娘。」波洛回答說。

  「哦。是這樣,」奧列弗夫人說,「這種人經常失蹤吧?我是說,她們來這拿一份工錢,轉身就去醫院。因為懷孕啦。生個孩子叫奧古斯特、漢斯或者鮑裡斯什麼的。要麼她們就嫁人啦,或者跟哪個相好的私奔。朋友們跟我講的多啦。簡直難以置信!這些女孩子,要麼成為不堪重負的母親們難得的好幫手,要麼偷襪子——或者弄得讓人謀害啦——」她停下來,「天啊!」她叫道。

  「安靜點,夫人,」波洛說道,「似乎沒有理由相信那個外國女孩被謀殺啦——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什麼意思?聽不懂。」

  「很可能不是。不過——」他取出筆記本記下一條。

  「你寫什麼呢?」

  「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

  「過去過去,你就知道過去。」

  「昨日是今日之父。」波洛簡潔地說。他把筆記本遞給她。

  「你想看看我寫的是什麼嗎?」

  「當然想。我敢打包票我不感興趣。你覺得重要記下來的,我永遠覺得無關緊要。」

  他翻開小筆記本。

  「死亡名單。盧埃林·斯邁思夫人(有錢人)。珍妮特·懷特(學校老師)。

  律師的助理員——被人用刀捅死,從前被控偽造證件。」下面寫著「唱悲劇的女孩失蹤。」

  「什麼唱悲劇的女孩?」

  「是我的朋友斯彭斯的妹妹用來稱呼那個『外國』女孩的詞。」

  「她為什麼失蹤?」

  「因為她有可能惹了法律上的麻煩。」波洛的手指指向下一條。只寫著「偽造」二字,後面打了兩個引號。

  「偽造?」奧列弗夫人問,「為什麼要偽造?」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要偽造呢?」

  「偽造什麼?」

  「偽造了一個遺囑,或者說是遺囑的附加條款。這一條對外國女孩有利。」

  「施了不正當壓力?」奧列弗夫人試探道。

  「偽造比施不正當壓力嚴重得多。」波洛回答說。

  「我不明白這跟可憐的喬伊斯之死有什麼聯繫。」

  「我也不知道,」波洛說,「不過,正因為如此。就很有意思。」

  「下一個詞是什麼?我看不清。」

  「大象。」

  「這跟什麼都聯繫不起來呀。」

  「也許有聯繫,相信我,」波洛回答說,「相信我吧,也許就有。」

  他站起身。

  「我得跟你分手啦。」他說,「我不辭而別,請代我向女主人道歉。我能見到她和她美麗而出色的女兒感到非常高興。告訴她留神那孩子。」

  「媽媽天天告誡我,不要在樹林裡把迷藏捉。」奧列弗夫人引了句童謠,「好吧。再見。你非要弄得神秘兮兮的,那就繼續保持神秘吧。你連說都不說一聲要去幹什麼。」

  「我約好了明天上午同富勒頓、哈裡森和利德貝特先生在曼徹斯特見面。」

  「幹什麼?」

  「討論偽造證件以及相關事宜。」

  「然後呢?」

  「然後我想詢問當時在場的人。」

  「出席晚會的?」

  「不——準備晚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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