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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瓷罐的秘密(5)


  「那好,先生,我就走,但是,我說——」「什麼?」

  傑克的臉變得有點尷尬。

  「我相信那位姑娘是正常的。」他嘟囔道。

  拉文頓覺得很有意思。

  「你沒有告訴我,她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吧?嗯,加油吧,我想那個秘密會從她那裡露出頭緒來的。」

  那天晚上,傑克帶著高漲的好奇心回到了家。現在,他就像瞎子一樣堅決地相信拉文頓了,醫生接受了那件事情的態度是那麼自然,那麼實際,那麼不慌不忙的,因此傑克被感動了。

  當他下來吃晚飯的時候,他發現他的新朋友正在客廳裡等著他,醫生建議他們一起吃晚飯。

  「有什麼消息嗎,先生?」傑克熱切地問道。

  「我已經收集到了關於希瑟別墅的歷史的消息。它首先被一個老園丁和他的妻子祖了下來,那位老人死後,老大大就搬到她女兒那兒住了。接著,一位建築商買下了它,並把它成功地翻新一遍,之後,他把它賣給了城裡的一位紳士,那位紳士用它來度周未。大概一年以後,那位紳士把它賣給了某個叫作特納的人——特納先生或者特納夫人。據我瞭解,他們似乎是所有夫妻中最奇怪的一對。丈夫是一個英國人,而妻子,根據最流行的說法,她有部分俄國血統,而且,她長得非常漂亮,略帶異國風味。他們生活得非常平靜,在他們家裡看不到別的人出入,他們也很少去花園裡走走。當地有謠言,說他們害怕某些東西——但是我想,我們不應該相信那些說法。

  「後來,突然有一天他們離開了那裡,在一一個很早的清晨,他們突然就離開了,從此不再回來。代理人接到了特納先生從倫敦寫來的信,指示他儘快把那個地方賣出去。家具都賣光了,房子則賣給了莫爾維勒先生。實際上毛勒萊維爾先生只在那裡住了兩個星期——然後,他也登廣告要把它租出去。現在,住在裡面的是一位患了肺病的法國籍教授,還有他的女兒,他們只在那裡住了十天。」

  傑克靜靜地消化著這些消息。

  「我覺得,那些消息不能給我們任何提示,」最後他說道,「對吧?」

  「我很想知道,關於特納一家的更多的消息,」拉文頓靜靜地說道,「他們早上很早就離開了,你還記得吧。就我所瞭解的,沒有人確切地看到他們的離去。特納先生以前還被看見過——但是我找不到任何見過特納夫人的人。」

  傑克的臉色開始發白。

  「這不可能——你不是說——」

  「別興奮,年輕人。任何人,在臨死之際都會產生一種支配力——而且,尤其是那些橫死的人——這些支配力可以非常強烈地影響到他們周圍的環境。可想而知,周圍環境或許會吸收那些支配力的影響,並把那些影響傳遞給一個合適的調音接收器——就像你那樣的調者接收器。」

  「但是,為什麼是我呢?」傑克反抗似的嘟囔著,「為什麼不是別人?或許,他們會做得更好。」

  「你把這種力量看作是有智力和有目的的,而不是盲目和機械的。以前,我自己一直不相信世俗的說法,說什麼靈魂是為了某個特殊的目的才在一個地方出沒遊蕩的。但是,在我見過這種事情一次又一次以後,我就無法再認為它們只是一種純粹的巧合了。實際上,鬼魂的出沒遊蕩和瞎子摸索光明的行為是一樣的——它也是一種秘密的行為,但是,這種行動受到一種神秘力量的支配,它可以朝著它的目標不停地隱秘地前進……」他使勁地搖搖頭——似乎是在努力擺脫某些已經佔領了他頭腦的固執觀念,然後,轉向傑克,他的臉上帶著一個準備好了的微笑。

  「讓我們忘記這個話題吧——無論如何,為了今天晚上。」他建議道。

  傑克非常樂意地接受了這個建議,但是,在他自己的腦海裡,這個話題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忘記的。

  到了周未的時候,他自己也作了一次周密的詢問,但是,得到的結果比醫生多不到哪兒去。他已經明確地決定,早飯之前再也不打高爾夫球了。

  下一環節很出人意料。一天,他回來的時候,有人告知他有一位年輕女士要見他,令他感到非常驚愕的是,來訪者居然是那位花園裡的姑娘——那個紫羅蘭姑娘,在心目中他經常這樣稱呼她。看起來,她非常緊張和疑惑。

  「你會原諒我這樣冒昧地來打擾你吧,先生?但是,我有些事情希望告訴你——我——」她不太肯定地朝四周望瞭望。

  「來這裡,」傑克很快他說道,帶領著她走進旅館裡已經拋棄多年的「女士起居室」,即一間陰暗的裝飾著許多紅色絲絨的房間。「好了,請坐吧,小姐,怎麼稱呼——」「馬爾紹,Monsiuer,費利斯·馬爾紹。」

  「請坐,馬爾紹Mademoiselle(法語:小姐。——譯注),然後,告訴我是什麼事情?」

  費利斯順從地坐了下來。今天她穿著深綠色的衣服,那張小小而又驕傲的臉龐上散發出比平常更強烈的迷人魅力。傑克坐在她旁邊後,心跳.不由地加速。

  「是這樣的,」費利斯解釋道,「我們搬到這裡只是很短的時間,從一開始,我們就聽說那棟房子——我們那棟美麗的小別墅——是一間鬼屋,沒有僕人願意留在那裡。這關係不大——我,我可以幹家務和做些簡單的飯菜。」

  「真是天使啊!」這個年輕人呆呆想道,「她真了不起。」

  但是,外表上他假裝出一副只關心事務的樣子。

  「這些關於鬼魂的說法,我想都是愚蠢的——直到四天之前,先生,四個晚上過去了,我一直在做著同一個的夢。夢到一位女士站在那裡——她長得很漂亮,高高的個子,非常迷人,她的手裡拿著一個藍色的中國瓷罐,她很痛苦——非常非常痛苦,而且,她不停地要把那個瓷罐遞給我,好像在懇求我用這個瓷罐來做些什麼事——但是,啊!她不能說話,而且我一…我不知道她要求我做什麼。這就是頭兩個晚上的夢景了——到前天晚上,夢到的更多了。她和那個藍色的瓷罐慢慢消失,然後,突然,我聽到了她的聲音在尖叫——我知道那是她的聲音,你明白——而且,噢!先生,她叫的內容就是那天早上你對我說的:『殺人啦——救命啊!比死玻。以誑志逯芯壓矗葉宰約核怠庵皇且桓鮐危閭降募飩猩徊還且桓鑾珊稀5牽蛺焱砩希矣腫雋蘇庋拿巍O壬饈鞘裁矗磕鬩蔡攪耍頤歉迷趺窗歟俊*

  費利斯一副被嚇壞了的臉色,她的小手緊握了起來,求助似的望著傑克。傑克假裝出他什麼感覺也沒有,一副毫不為之所動的樣子。

  「那好,馬爾紹Mademoiselle,你別擔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告訴你,我希望你做什麼:你可不可以把這個故事向我一個朋友再重複一遍,他也住在這裡。」

  費利斯表示她願意接受這個提議,傑克出去找拉文頓。

  幾分鐘以後,他和醫生一起回來了。

  傑克急急忙忙地作了介紹,拉文頓用銳利的眼光審視了一下那位姑娘。說了幾句安慰的話,他很快地就使得這位姑娘平靜了下來,然後,輪到他留心地聽她講述故事。

  「非常怪異,」聽她講完之後,他說道,「你把這些都告訴你父親了?」

  費利斯搖搖頭。

  「我不想讓他擔心,他的病還很嚴重。」——她的眼睛裝滿了淚珠——「我要設法讓他避免一切可能引起他興奮或者憂鬱的事情。」

  「我理解的,」拉文頓熱心地說道,「我很高興你能來找我們,馬爾紹Mademoiselle。你知道,哈廷頓先生這裡,也有一段經歷和你的有點類似。我想我可以說,現在我們大家都找到線索了。你還能想起什麼其他事情嗎?」

  費利斯飛快地想了一下。

  「當然!看我多麼愚蠢,它是整個故事裡的重要一點。

  看,先生們,在一個壁櫥的背後,我找到了這個東西,它滑落到擱板的後面了。」

  她遞給他們一張髒兮兮的畫圖紙,上面用水彩粗略地畫著一位女人的輪廓。只是胡亂地塗抹了幾筆,但是畫得非常逼真。那是一個高個子的漂亮女人,臉上隱約帶著某種非英國的風采,她站在一張桌子的旁邊,桌子的上面擺著一個藍色的中國瓷罐。

  「今天早上,我只找到了這個,」費利斯解釋道,「醫生先生,這張臉同我在夢中見到的那個女人一樣,而且,這個瓷罐也完全一樣。」

  「真不可思議,」拉文頓說道,「顯然,秘密的關鍵在於這個藍色瓷罐。看起來,它是一個中國瓷罐,或許,還是一個老式瓷罐。它的外面似乎是用一種奇怪的方式凸隆起來的。」

  「這是一個中國瓷器,」傑克說道,「我在我舅舅的收藏品中,看到過有一件與它一模一樣的——我舅舅是一個中國瓷器的大收藏家,你知道,而且我還記得,是在不久前才看到過和它很像的那個瓷器的。」

  「中國瓷罐,」拉文頓沉吟道。他繼續沉思了一兩分鐘,接著,他突然抬起頭來,眼睛裡閃爍著一道奇怪的光芒。「哈廷頓,你舅舅得到那只瓷罐有多長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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