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死亡約會 | 上頁 下頁 | |
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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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汀坐在椅子上,突然回頭望著丈夫的臉。 「我說的——才是實話。 「胡說。好,我說。」雷諾克斯深呼吸。「我即使說了,你也可能不相信。那天下午,跟奈汀分手後,我心亂如麻,想不到妻子竟然要捨棄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幾乎要發瘋了!像喝醉了酒,如得了惡疾,腳步搖晃不穩。」 白羅點點頭。 「威瑟倫爵士夫人看見你走路的樣子,也這樣說。所以我才認為你太太回營地跟你在一起時才告訴你的說辭是假的。好,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所措……但是,越走近營地,腦筋越清醒。我突然發覺,是自己不好,該受指責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我是不足珍惜的人!我應該反抗繼母,離家而去。也許還不遲吧,這念頭從腦海一閃而過。我看到那魔鬼般的老婦人背對紅崖,像醜陋的偶像一樣坐著不動。我直接走過去,想把自己的意思全盤托出,然後立刻逃出去——跟奈汀一起離開那裡,當晚就到馬安去。」 「啊,雷諾克斯——親愛的——」是悠長甜蜜的歎息聲。 他繼續說下去。 「然後……我不禁驚叫了一聲,愣往了。她已經死了。坐著——死了。 我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當場愣在那裡。想出聲叫喊,喉部卻哽住——像鉛一般,我無法解釋清楚——對了,像石頭一樣,像被石頭哽住。我反射般拿起她的手錶(表放在她的膝上),套上她的手腕——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癱瘓、死人的手腕……」 他渾身顫抖。 「好,好怕人!我立刻翻滾一般走下山坡,向大帳篷跑去。本想去叫人——但是我不能。我只坐在那裡翻書、等待……」 他歇了一下。 「你不會相信吧。我為什麼不去叫人——我不知道。」 傑拉爾博士清清喉嚨。 「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他說。「你正處於極端不安的狀況下。接連受到兩次嚴重的打擊,足以使你陷入那種狀況。這就是威森哈爾特(Welssenhalter)反應——小鳥頭撞窗戶,就是最好的實例。這種狀況即使已獲改正,在本能上行動仍會受到制約——中樞神經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我無法用英文解釋清楚,我的意思就是,你無法採取其他行動方式,你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明確的行動!你正處於精神麻痹狀態。」他回視白羅。 「這我可以保證。」 「當然,我不懷疑。」白羅說。「不過有一個事實,我已經注意到,那就是白英敦替母親戴上手錶這件事實。這可做兩種解釋——可能是為了掩蓋罪行;也可能考慮到妻子看了會發生誤會。她比丈夫慢五分鐘回來,一定親眼看到他的行動。如果她到婆婆那裡,發現她已死,又在手腕上看到針孔,她一定以為兇手是自己的丈夫,而且認為她決定離開他,已造成跟自己希望完全不同的反應。依此預測,奈汀·白英敦認為是自己唆使丈夫犯了殺人罪行。」 他望著奈汀。「夫人,對不對?」 她低下頭,然後問道:「白羅先生,你真的懷疑我嗎?」 「我認為有此可能而已!」白羅說。 她彎腰說:「那麼,現在呢?白羅先生,到底真正發生了什麼?」 17 「真正發生了什麼?」白羅又說了一次。 他伸手到後面,拖過椅子坐下。他的態度非常友善而隨便。 「這是問題,對不對?因為洋地黃毒素被偷了,注射筒不見了,而白英敦太太手腕上有打針的針孔。 「這只要再過三天,就可以完全明白——屍體解剖出來後,就可以知道白英敦太太的死因是不是服過量的洋地黃。可是,這樣太遲了!在我們還可以控制得到犯人的時候,最好今晚就揭露真相。」 奈汀猛然抬起頭。 「你相信就是我們之中的一個——在這屋裡的某一個人——」她的聲音中斷了。 白羅緩緩點頭。 「真相!我答應卡勃理上校的就是真相。我們的前途非常光明,所以我們再回到原先出發的地方。就像我製作那行動表的時候一樣,一開始我就面對了兩個矛盾的事實。」 卡勃理上校第一次開口說話。 「那是什麼,說給我們聽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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