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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天竺葵(5)


  她瞪大了眼睛,所有的人都睜大了眼睛盯著馬普爾小姐。

  「那麼,問題就有答案了。」馬普爾小姐說,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出馬蜂的季節以及一切的一切……當然了,罪魁禍首是氣味。」

  「我猜,這讓你想起了數不清的鄉村悲劇,對吧?」亨利爵士說。

  「不是悲劇,」馬普爾小姐說,「更談不上犯罪,但它讓我想起了在與地區護士打交道時碰到的一個小麻煩。說到底,護士也是人,身穿不舒服的硬領衣服,又須處處小心行事,還要經常與她所服務的這家人發生糾紛,你能相信他們就不會弄出點兒什麼事來嗎?」

  亨利爵士眼睛一亮。

  「你是指卡斯特爾斯護士嗎?」

  「哦,不是的,不是卡斯特爾斯,是科普林。你們看,她曾在那房子裡呆過,且經常與普裡查德吵架。男主人是一位頗有吸引力的男人,我敢說這可憐的東西想……哎,我們不去深究它也罷了。我猜她不知道有一位英斯托爾小姐,後來當她瞭解到有這麼一位小姐存在的時候,她就回過頭來跟普裡查德作對,她盡其所能去傷害這家人,最終,還是那封信出賣了她,對嗎?」

  「哪封信?」

  「應普裡查德太太的要求給算命女巫寫了封信,後來算命女巫來了,像是對那封信的回復,但後來的調查發現,那個地址根本就沒有這麼個人。這一點足以說明科普林護士與此事有牽連。她寫了封假信……其實她自己就是那算命女巫,還有什麼比這更合理的推測呢?」

  「我從未想到過這封信裡有文章,」亨利爵士說,「當然,這一點相當重要。」

  「這是一步險棋,」馬普爾小姐說,「儘管她作了精心的裝飾,普裡查德太太還是有可能把她認出來的。當然了,如果被認出來,她就會說是開個玩笑而已。」

  「當你說,『如果我想那麼做,只做一個嚇死人的計劃是不周全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亨利爵士問。

  「那種謀殺方式是否奏效是最不能肯定的,」馬普爾小姐說,「不,我認為那些警告,諸如藍色的花等等不過是……借用軍事術語來說就是……」她得意地笑了笑,『偽裝。」

  「那麼這偽裝下面是什麼呢?」

  「我頭腦裡一直有黃蜂在飛動,」馬普爾小姐說,「這些小東西如果有成千上萬的話,那就是災難了。特別是在這樣美麗的夏天。當我看到花匠把氰化鉀加上水在瓶子裡上下搖動的時候,就覺得它太像嗅鹽了。如果這些氰化鉀被裝進一隻嗅瓶裡,與普裡查德太太的嗅瓶調換——可憐的女人,有用嗅鹽的習慣,而且你說,在死者的手邊發現了嗅鹽的瓶子——可以這樣推斷,當喬治去打電話叫醫生的時候,科普林護士偷偷地換掉了瓶子。再把煤氣開一點點,讓煤氣與氰化鉀的氣味混合,產生一種有點像杏仁的味道,因此,誰都說不出是什麼氣味。我曾聽說過氰化物在人體內過一段時間後是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留任何痕跡的。當然,我也許完全錯了,瓶子裡可能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東西,但不管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對吧?」

  馬普爾小姐停了下來,有些接不上氣來。

  珍妮·赫利爾向前湊了湊問:「可是那些藍色的天竺葵,還有那些花怎麼解釋呢?」

  「護士們手邊都有些石蕊試紙,對吧。做實驗用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不想細說它,我以前也幹過一點兒護士工作。」馬普爾小姐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臉紅。「藍色的試紙遇酸就會變成紅色,紅色的遇堿就會變成藍色。在紅花上再粘些紅色石蕊試紙不是什麼難事,當然要在靠近床的地方。這樣,當那可憐的女人用她的嗅瓶時,強烈的氨氣就會把它變成藍色的,確實是機關算盡。當然了,那些天竺葵剛糊上牆的時候,不會是藍色的,在出事前,根本就沒有人注意過它。那護士在調換瓶子的時候,肯定花一兩分鐘的時間把裝有嗅鹽的瓶口對著牆,我是這樣想的。」

  「你好像是親眼目睹似的,馬普爾小姐。」亨利爵士說。

  「讓我感到不安的是,」馬普爾小姐說,「可憐的喬治和那可愛的好姑娘英斯托爾小姐,這對年輕人卻因互相猜疑而彼此疏遠,可生命是如此的短暫。」

  她搖了搖頭。

  「你不必為此操心。」亨利爵士說,「事實上我暗中已有打算。我們抓了一個護士,指控她謀殺了她上了年紀的病人。因為死者給她留了一筆遺產。她就是把裝有氰化鉀的瓶子調換了嗅鹽瓶。普裡查德先生和英斯托爾小姐沒必要再互相猜疑了。」

  「這再好不過了,」馬普爾小姐說,「我當然不是指謀殺,那太糟糕了。它讓我們看到了世間的罪惡,你只要有一次屈服和……噢,想起來了,我跟勞埃德大夫有關地區護士的談話還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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