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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與動機(4)


  「彭德博士有什麼高見嗎?」亨利爵士問。

  「我沒什麼特別好的想法。我認為偷換遺囑的人不是斯普拉格太太就是其丈夫。可能是基於亨利爵士剛才說的那種動機吧。如果在帕特裡克離開前她沒機會看到那份遺囑的話,那她就處在一種兩難的境地,又想看遺囑,又不能讓人知道她想偷看遺囑。於是乾脆把遺囑從信封中抽出來,塞進去一張白紙。看完遺囑後,確信對自己有利,就把遺囑混在克洛德的文件中,保證克洛德死後有人能找到它。但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沒找到那份遺囑。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埃瑪·岡特偶然發現了那份遺囑,出於對主人的忠心,她把它毀掉了。」

  「我認為彭德博士的推斷最好,對吧,帕特裡克先生?」喬伊斯說。

  律師搖了搖頭。

  「現在我來把故事講完,發現信封裡是一張白紙,我傻眼了。和你們一樣,我也不知所措。我想我是永遠也找不到真相了。同時又不得不承認,這事確實做得很漂亮。

  「一個月以後,有一天我與菲利普一起吃飯,在飯後的交談中,他提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帕特裡克,但你要保密。』

  「『當然。』我答道。

  「『我的一個朋友,可以從他的一位親戚那兒繼承一筆遺產,不幸的是,他發現他的這位親戚想把遺產給一完全不相干的人。我的朋友,採取了一種也許是不太道德的手段。那朋友家裡有一位女管家,她堅決站在我把它稱之為『合法』的這一邊。我朋友給她作了簡單的指示,隨後給了她一枝裝滿墨水的筆,要她把這枝筆放在主人房間裡書桌的一個抽屜裡,但不是通常放筆的那個抽屜。如果主人喚她去充當簽署遺囑的證人,並要她拿筆的話,就把這枝筆給他,這筆在外形上跟主人的那枝毫無二致。她所要做的就是這些。我朋友無須作更多的解釋,她是一個忠順的管家。她一點不差地完成了年輕人的吩咐。』

  「他打住話頭,並說道:

  「『希望沒有使你感到厭煩,帕特裡克。』

  「『哪兒的話,』我說,『我覺得非常有趣。』

  「我們的眼光碰到了一起。

  「『當然了,你是不認識我的這位朋友的。』他說。

  「『完全不認識。』我答道。

  「『這就好。』菲利普·加羅德說。

  「他停了一會兒,然後笑著說:『你明白了嗎?那枝筆裡裝的是隱形墨水,在澱粉裡加幾滴碘,就形成了一種深藍色的液體,寫在紙上的字跡,過四五天就會消隱。』」

  馬普爾小姐哈哈地笑著。

  「會消失的墨水,」她說,「我見過,孩提時我就經常玩這種墨水。」

  她對著四周的幾位笑著,停下手裡的活,用一個指頭再次指著帕特裡克說:

  「到底還是個圈套,帕特裡克,你可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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