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斯泰爾斯莊園奇案 | 上頁 下頁 | |
二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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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說你沒有聽到聲音嗎?」 「哦,不,我聽到聲音了,」可是我沒有聽到他們說些什麼。」她的面頰上出現了一小片顏色。「我不習慣偷聽人家的私下談話。」 驗屍官仍然堅持著。 「這麼說你完全想不起了?一點都想不起,卡文迪什太太?使你意識到這是私下談話的一個零星的詞、零星的短語都沒有?」 她躊躇了一會,似乎在考慮,外表卻仍象原先一樣鎮靜。 「對了,我想起來了。英格裡桑太太說了點什麼——確切的話我已記不起了——有關夫妻之間引起反目的事。」 「啊!」驗屍官滿意地向後一靠,」這同多卡斯聽到的完全符合。可是,請原諒,卡文迪什太太,雖然你意識到這是在作私下談話,可你並沒有離開?你仍留在原地吧?」 當她抬起那雙黃褐色的眼睛時,我看到了它們瞬息間的閃光。我確信,此時此刻她真樂於把這個冷嘲熱諷的矮小律師撕成碎片,可是她仍非常鎮靜地回答說: 「不,我在那兒非常舒但,我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我的書上了。」 「這就是你能告訴我們的全部內容嗎?」 「就這些了。」 審問到此結束,雖然我不相信驗屍官對此完全滿意。我想,他一定認為要是瑪麗·卡文迪什願意的話,她是能說出更多情況的。 接下去傳訊店員艾米·希爾,她宣誓作證,十七日下午曾賣過一份遺囑格式紙給斯泰爾斯的下級花匠威廉·埃爾。 繼她傳訊的是威廉·埃爾和曼寧,他們證實曾在一份證件上連署作證。曼寧斷定時間是在四點半左右,威廉則認為還要早一點。 下面輪到了辛西婭·穆多契。然而,她講得很少。在她被卡文迪什太太叫醒之前,有關這一悲劇,她一點也不知道。 「你沒有聽到桌子翻倒嗎?」 「沒有,我睡得很沉。」 驗屍官笑了起來。 「心正睡得沉,」他說。「謝謝,穆多契小姐,就這些了。」 「霍華德小姐。」 霍華德小姐出示了英格裡桑太太十七日傍晚給她寫的一封信。當然,波洛和我都已看過這封信。它對於瞭解這一慘案毫無補益。下面就是這封信的內容:埃塞克斯斯泰爾斯莊園親愛的伊夫琳: 我們不能永遠忘掉那件十分難堪的事麼?我覺得,要我原諒你說的那些攻擊我親愛的丈夫的話,是困難的。不過,我是個上了年紀的人了,我非常愛你。你的親愛的埃米莉·英格裡桑7月17日 信被交給了陪審團,他們都仔細地作了傳閱。 「我怕這對我們並無多大幫助,」驗屍官歎了一口氣,說。「一點都沒有提到那天下午的事情。」 「在我看來事情一清二楚,」霍華德小姐唐突地說。「它非常清楚地說明,我那可憐的老朋友好容易才發現她成了個大傻瓜!」 「信裡並沒有這樣說,」驗屍官指出。 「不,因為要埃米莉承認自己錯啦,她受不了。可是我瞭解她。她要我回來。可她又不打算承認我是對的。她象多數人那樣在兜圈子。我才不相信這一套。」 韋爾斯先生微微一笑。我發現有幾個陪審團成員也是這樣。霍華德小姐顯然是個性情非常外露的人。 「不管怎樣,現在這一套全是蠢事,都是在大大浪費時間,」小姐輕視地朝陪審團上下瞥了一眼,繼續說。「講啊——講啊——講啊!我們一直就清清楚楚地知道——」 驗屍官極其憂慮地打斷了她的話。 「謝謝,霍華德小姐,就到這裡吧。」 我相信在她照辦時,驗屍官一定大大松了一口氣。 於是,這一天的高潮到了。驗屍官傳藥店夥計阿伯特·梅司。 這就是我們那個面色蒼白,焦慮不安的年輕人。在回答驗屍官的問題時,他解釋說,他是個合格的藥劑師,是新近來這家藥店的,因為最近這家店原來的藥劑師應徵入伍了。 這些開場白一結束,驗屍官就轉入了正題。 「梅司先生,你最近把土的寧賣給未經批准的人了嗎?」 「是的,先生。」 「在什麼時候?」 「這個星期一晚上。」 「星期一?不是星期二?」 「不,先生,是星期一,十六號。」 「你能告訴我們賣給了什麼人嗎?」 這時,靜得連根針落下也能聽見。 「好的,先生。賣給了英格裡桑先生。」 所有的目光都一齊轉向阿弗雷德·英格裡桑。他木然地坐著,毫無表情。當這些會導致定罪的話從這年輕人的口中說出時,他略微吃了一驚。我本來有點以為他會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可是他仍然坐著,雖然在他的臉上現出了一種奇怪的完全像是裝出的驚訝表情。 「你說的話確實麼?」驗屍官嚴肅地問道。 「完全確實,先生。」 「你慣常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在櫃檯上把士的寧賣出去的麼?」 在驗屍官的表示不滿之下,這個可憐的年輕人顯得十分頹喪。 「哦,不,先生——當然不是這樣,可是,我看到是大莊園的英格裡桑先生,心裡想,這不會有什麼問題。他說是用來毒一隻狗的。」 我暗自表示同情。這只不過是人們的一種品性。竭力想巴結「大莊園」——特別是在這有可能使顧客從庫特藥店轉到當地企業的時候。 「買毒藥的人通常不是都要在一本本子上簽名的麼?」 「是的,先生,英格裡桑先生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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