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殺人不難 | 上頁 下頁 | |
四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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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平靜地度過。路克對特費德爵士的長篇大論表示非常有興趣,專心地聆聽著,所以爵士對他更加賞識。 進入起居室之後,布麗姬說: 「你們男人在一起可真會磨時間。」 路克答道: 「惠特費德爵士說得太有意思了,所以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他跟我談他成立第一家報社的經過。」 安斯杜瑟太太說: 「盆子裡這些小果樹真是太奇妙了,你應該試著在陽臺上也種一排,高登。」 話題又回到平常的事了。 路克很早就回房了。 不過他並沒上床睡覺,他還有其他打算。 鐘剛敲十二響的時候,他穿上網球鞋靜悄悄地下了樓梯,穿過書房,從窗戶爬出去。 強風仍然吹個不停,偶爾也會靜止一下。天空中烏雲密佈,時常遮住月亮,所以一會兒到處黑黝黝的,一會兒又灑滿明亮的月光。 路克繞道來到愛爾斯華西先生家。他相信這個特別的夜晚愛爾斯華西先生和他那些朋友一定會出門辦他們的事,路克想,仲夏夜他們一定有什麼儀式要舉行,他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搜查一下愛爾斯華西先生的屋子。 他翻過兩道牆,來到屋子背面,拿出口袋裡那些工具,挑了個合用的。幾分鐘後,他就扭窗子弄開,爬了進去。 他口袋裡還有一支手電筒,他小心翼翼地用著―只露出一點足夠照路的燈光,免得碰到東西。 十五分鐘之後,他滿意地證實屋裡確實沒人,主人出門辦自己的事去了。 路克高興地笑笑,著手進行自己的工作。 他仔細地搜查過每個角落,一個上鎖的抽屜裡,除了兩、三幅無關緊要的水彩畫之外,他發現了一些讓他揚起眉頭吹聲口哨的東西。愛爾斯華西先生的來往信件看不出什麼秘密,可是有些書——塞在一個櫥子背後的書——卻很值得注意。 除此之外,路克又得到三件微小卻有價值的情報。第一件是小筆記本上用鉛筆寫的「解決湯米·皮爾斯事」——日期就是那孩子死的前幾天。第二件是愛美·季伯斯的素描,但卻在她臉上憤怒地用紅筆劃了個大十字。第三件是瓶咳嗽藥水。這三件東西雖然看起來都沒什麼,但是如果仔細聯想起來,卻不由得讓人覺得興奮。 路克剛把東西放回原位,忽然聽到邊門有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他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關掉手電筒。 他走到門後,悄悄注視著,希望愛爾斯華西——如果來人是他的話——會直接上樓。 邊門開了,愛爾斯華西走進來,打開大廳燈。 他走過大廳時,路克看著他的臉,不禁倒吸一口氣。 他幾乎有點認不出那張臉,眠睛裡充滿了奇異狂喜的光芒。 但是路克吃驚的是他的手——上面沾滿了深褐紅色的東西——像是快幹的血液。 愛爾斯華西果然直接上樓,一會兒,大廳的燈也熄掉了。 路克又等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大廳,仍舊從窗口爬出去。出去之後,他又抬頭看看,但是屋子裡漆黑而安靜。 他深深吸一口氣,心想: 「那傢伙真是瘋了!不知道他剛才到底去做什麼了?我敢打賭,他手上一定是血!」 他繞了點路回愛許莊園,正要轉進小巷子時,樹陰下忽然走出一個穿黑斗篷的影子。 看起來怪異極了,路克覺得自己仿佛連心跳都停了。一會兒,他才看清頭巾下那張蒼白的長臉。 「布麗姬?你真是嚇壞我了!」 她嚴厲地說: 「你到什麼地方去了?我看到你出門。」 「所以就跟在我後面?」 「沒有,你走得太遠了,我只好在這裡等你回來。」 「太傻了。」路克喃喃道。 布麗姬又不耐煩地重問一次: 「你到什麼地方去了?」 路克愉快地說: 「查查咱們的愛爾斯華西先生家有什麼秘密。」 布麗姬嚇了一跳。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很難說,不過我對那傢伙的胃口更瞭解了些,還發現三件也許有用的情報。」 她專心聆聽他搜查的結果,最後他說: 「這都是很小的證據。不過布麗姬,我正要走的時候愛爾斯華西就回來了,我告訴你——這傢伙真的是瘋了!」 「你真的覺得這樣?」 「我看到他的臉,真是——太難形容了!天知道他剛才搞了什麼鬼!興奮得像什麼似的,而且手上還——我敢發誓——沾滿了血。」 布麗姬顫抖著喃喃說: 「太可怕了。」 路克生氣地說: 「你不該自己一個人出來,布麗姬,太不小心了,說不定有人會把你打昏。」 她顫抖地笑笑,說: 「你也一樣啊。」 「我會照顧我自己。」 「我也很會照顧自己,你說過,我很堅強,很冷酷無情的。」 一陣冷風吹來,路克忽然說: 「把那個鬼斗篷拿掉。」 「為什麼?」 他出其不意地扯掉她的斗篷,一把扔開。冷風把她的長髮直往上吹。她看著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路克說: 「你真的只要再配上一把掃帚就夠了,布麗姬。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有這種感覺。」他又凝視了她一會兒才說,「你是個殘忍的魔鬼。」 然後他不耐煩地歎口氣,把斗篷扔還給她。 「哪,穿上,我們回家了。」 「等一下。」 「為什麼?」 她走近他,用低沉而略帶急促的聲音對他說: 「因為我有話要告訴你。這也是我要在莊園外面等你的原因之一。我要在走進高登的房子之前告訴你一件事。」 「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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