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斯塔福特疑案 | 上頁 下頁
四六


  艾密莉以否定的口吻回答他的眼光說:

  「不,我不想告訴你,你知道,這可能和那件事毫無關係——倘若真的這樣,就不合理了。」

  安德比歎一口氣:「唉,我把這叫做難題。」

  「抱歉!」艾密莉堅定地說,「但事情就是這樣」「隨你的便罷!」查爾斯說。

  他們沉默地前進著——查爾斯是生氣的沉默,艾密莉是不以為然的沉默。

  在差不多到達埃克參頓時,艾密莉以完全出人意料的話打破了沉靜。

  「查爾斯,你玩橋牌吧?」

  「玩呀,你怎麼問這個?」

  「我在考慮,當你在估計你的技巧時,人們是怎麼教你的?要是你是防守的——就算贏者;但要是你是進攻的——就算輸者。而現在,對於我們這件事,我們是進攻的——但是,我們一直弄得方法不對頭。」

  「你是什麼想法?」

  「我們一直在算贏者,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一直在偵探那些有可能殺害策列維裡安上尉的人,然而這似乎不可能,這也許就是我們搞混亂了的原因?」

  「我沒搞混亂!」查爾斯說。

  「好,那是我搞亂了!我亂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讓我們從另一x角度去看,就算是輸者——不可能殺害策列維裡安上尉的人。」

  「好吧,讓我想想——」安德比沉思著,「開始是威爾裡特一家,和布爾納比、萊克羅夫特、羅尼……呵,還有杜克!」

  「對!」艾密莉表示同意,「我們並不知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可能是殺害上尉的人,因為當上尉被殺害時,他們都在西塔福特寓所裡,他們互相證明,誰也不能要賴,呢,他們都不是現場兇手嘛!」

  「事實上,住在西塔福特的每一個人都不是現場兇手,」安德比說,「甚至艾爾默,」他的聲音低到連那個司機都不可能聽見,「因為星期五去西塔福特的路不能通車了。」

  「他可能是走路去的,」艾密莉同樣壓低聲音說,「如果布爾納比那天晚上能走到那裡,那艾爾默就可能在午飯時啟程了——

  五點鐘到達埃克參頓,殺了他,然後走路回來。」

  安德比搖搖頭,說:「我認為他不可能走回來,你記得吧,六點半已開始下雪。反正,你不打算控告艾爾默吧?」

  「對!」艾密莉說,「當然不告他,即使他是個殺人狂。」

  「噓!要是他聽見了,會傷害感情的。」

  「無話如何」你不能肯定他沒有可能殺害策列維裡安上尉。」

  安德比說:「他不可能徒步往返埃克參頓,並且整個西諾福特無人知曉,你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

  「這裡真是人人無所不知的地方。」

  「對的。」安德比說,「這就是為什麼我說西塔福特的人都不是現場兇手的理由。當時唯一不在威爾裡特家的人——帕斯荷斯小姐和成亞特上尉,他們是病殘者,他們不可能穿過暴風雪。還有那位可愛的老克爾提斯和他的太太,要是他們中任何一個是謀殺者的話,他可以舒舒服服地去埃克參頓度週末,並且殺完了人才回來。」

  艾密莉大笑,說:「當然,誰也不可能離開西塔福特到外地度週末而沒人留意的。」

  「如果是克爾提斯太太平的,那克爾提斯一定會發現她不在家的。」

  「那當然。」艾密莉說,「兇手該是阿卜杜爾,檔案裡一定記載,他是一則「印度低級炮兵,在一次叛亂中,策列維裡安上尉把他的心腹弟兄拋出船外——事情很可能是這樣。」

  安德比說:「我不相信那個可憐的,樣子憂鬱的土著人會殺人!」

  「我知道是誰啦!」他忽然又說。

  「你說什麼?」又密莉急切地問。

  「我是說那個正要生第八胎的鐵匠妻子。

  這個勇猛的女人,不顧一切,一直走到埃克參頓。用管子打他。」

  「請問為什麼?」

  「因為,雖然那個鐵匠是前面七個孩子的父親,策列維裡安上尉則是未來的那個孩子的父親。」

  「查爾斯,不要粗俗!其實,幹這事的可能是鐵匠,不是她?你看看這個可信的情況,想想看,一雙結實強健的手臂是怎樣揮舞管子藥呀!而他的妻子要照顧七個孩子,可能無暇顧及他是否在家。」

  「這庸俗得象白癡說的話了!」查爾斯說。

  「這很可能!」艾密莉表示同意,「算失敗者沒有成功!」

  「那你呢?」查爾斯說。

  「我?」

  「發生謀殺的時候,你在哪裡?」

  「多麼離奇呀!我從未想到這點,我當然在倫敦啦。但我不知道怎麼能證明這一點,因為當時我一個人獨居於我的寓所。」

  「這下把你駁倒了!」查爾斯說,「動機決定一切,你那位小夥子就要到手兩萬英鎊!

  你還說什麼呢?」

  「你真聰明,查爾斯。」又密莉說,「我明白了。我才真正是個最受嫌疑的人,可我從未想過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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