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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太妙了!」她說。在她短短的生涯中,那個常用的片語意這麼有效,「憑直觀感覺,這是個真正可以依靠的人。」

  第十七章 帕斯荷斯小姐提供的新情況

  艾密莉回來吃早餐時,查爾斯正等著她。

  由於逃犯的干擾,克爾提斯太太仍在提心吊膽地關注著這方面的消息。

  「兩年前也跑掉一個,」她說,「抓了三天,才抓到。他都逃到英列吞漢普斯塔附近啦。」

  「你看他會不會逃到這兒來?」查爾斯問。

  「對這個問題,本地人的傳統觀念,即持否定態度。

  「他們從不向這兒逃。因為走出禁獵區後,這一帶全是光禿禿的高語地,只有孤零零的幾座小城鎮。他們一般都是向普萊茅斯逃跑,可是,往往還未逃到那裡,就波逮住了。」

  「安爾小山有個岩洞,是極好的藏身之地。」艾密莉說。

  「不錯,小姐。那裡有個藏身之地,叫做彼克息斯洞,在兩塊巨石之間只有狹窄的小口,但進裡面就寬闊了。傳說查爾斯國王有個士兵曾在裡面躲了兩個星期,農場有個女侍送食物給他。」

  「我想去看看這個彼克息斯洞。」查爾斯說。

  「那非常難找呀,先生。夏天許多來郊遊搞野炊的團體,找了整個下午都找不到,要是你真的找到了,你一定要留個別針在那兒,以示吉祥。」

  早餐過後,他和艾密莉到小花園溜達。查爾斯說。「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普林斯頓走一趟,一個人一旦走運,就有一大串驚奇的好事,看看我現在的情況,以一個普遍的足球賽為機運,說不定到了那裡無意中碰見一個逃犯和一個兇手,該多美呀!」

  「布爾納比少校的平房拍攝得怎樣了?」

  查爾斯仰面朝天,說:「嗯!唉,天氣不好呀,因為這個緣故,看來我不得不久久地賴在西塔福特了,現在又霧靄沉沉的。哦!請你不要見怪,我已發了一篇採訪你的文章。」

  「呵,好啊。」艾密確淡淡地說,「在你的筆下我都講了些什麼話。」

  「只是一般人們愛聽的事。」安德比先生說,、大意說,我們的特派代表採訪了吉姆·皮爾遜的未婚妻,艾密莉·策到福西斯小姐。

  吉姆由於犯了殺害策列維裡安上尉的罪行,已被警方逮捕……接著說,我對你的印象是一個自強不息的漂亮姑娘。」

  「謝謝你。」艾密莉說。

  「你剛才幹什麼去了?起得夠早的。」

  艾密莉講述她遇見萊克羅夫特先生的經過,她突然停止講話,安德比隨著她的視線望去,發覺有個臉色紅潤的青年,倚在大門邊,道歉似地發出聲音來引起他們注意。

  「喂!」青年人說,「真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沒辦法,我姑母派我來的。」

  「啊?」艾密莉和查爾斯都河疑式地表示:不知道他說些什麼。

  「哎呀!」青年說,「我姑母是個韃靼人,脾氣相當暴燥。她說到做到,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就好。當然,在這個時候來找你們是很不恰當的。但只要你們瞭解我姑母,只要你們去見他,只需幾分鐘,就會知道她的為人……」「你姑母就是帕斯荷斯小姐吧?」

  「對!」年輕人感到極大的寬慰,「你認識她吧?想必克爾提斯老媽子已對你說了,一定是喋喋不休吧?但她人不壞,真的,我姑母想見見你,所以叫我來請你、問候你,可能打擾你了——她是個病殘的女人,根本不能外出。如果你不去,可以藉口頭痛或有其他事,省得一趟麻煩。」

  「不,我想去看看她。」艾密莉說,「我馬上跟你去,安德比先生,你得去布爾納比先生那裡一趟。」

  「一定要去嗎?」安德比低聲說。

  「要去。」艾密莉堅決地說,她微微頷首打發他走後,就跟那位新朋友上路了。

  「大概你就是加菲爾德先生吧?」

  「對,我早該告訴你的。」

  「哦,這並不難猜。」

  「是她請你來,就再好不過了。」加菲爾德先生說,「不少姑娘總是天緣無校就冒犯了她,不過,你也知道許多老處女都是這樣。」

  「加菲爾德先生,你不住在這裡吧?」

  「不住。」羅尼·加菲爾德激憤地說:

  「你可曾見過這倒黴的地方嗎?」他不禁為自己的出言不遜而啞然結舌……

  「到了。」加菲爾德推開大門,讓艾密莉進去,他們沿著通向小屋的路到了面對花面的客廳,只見躺椅上躺了一位上了年紀的女子,皺紋爬滿了臉,鼻子尖得難以置信,至少艾密莉從未見過。她用一隻肘艱難地支撐起身子。

  「你終於把她帶來了。」她說,「親愛的,你來看我這個老婦女,太難得了,如果你是傷殘者,你就不難理解了。人總是要干預一切事物的,你不過問它,它就要過問你,你不要以為都是好奇心在作孽,其實並非如此!羅尼,你去添花園那兒的東西吧,兩張柳條椅和一張長凳以及油漆都放在那兒了。」

  「好的,卡羅琳姑姑。」她的侄兒乖乖地去了。

  「請坐。」帕斯荷斯小姐說。

  艾密莉坐在指定的椅子上,說來奇怪,她對這位說話刻薄尖酸的中年病殘者,很快產生了本能的愛憐和同情,好象跟她有什麼親緣關係似的。

  艾密莉暗自想:「這個人直言不諱,有個性。盡可能指揮一切人,就象我這樣,僅僅因為先天長得好看,就試圖以自己的個性去征服一切。」

  帕斯荷斯小姐說:「我知道你就是那個跟策列維裡安的外甥訂了婚的女子,你的事,我都聽說了,現在我見到你本人,就完全理解你為什麼上這裡來了,祝你走運。」

  「謝謝你。」艾密莉說。

  「我恨嬌弱的女性,我愛自強不息,咬牙苦幹的人。」她注視著她,「也許你會因為我躺著不動而不禁憐憫吧!」

  「不!」又密莉若有所思地說,「我認為一個人只要有鐵的意志,不是這方面,就是那方面,總會從生活中有所得的。」

  「一點不假!」帕斯荷斯小姐說,「但你必須要從各個角度去冒險!就是這麼回事。」

  「視角。」艾密莉喃喃自語。

  「你說什麼!」

  又密莉只能把那天早上逐漸形成的理論和它在當前的事件中的應用作了簡要的說明。

  「不錯。」帕斯荷斯小姐點頭贊許,「哎,親愛的,言歸正傳。你並非傻瓜,你到這來是想查明村裡的人有誰與謀殺案有關係!

  好吧,你想查這些人的什麼情況,我可以提供給你。」

  艾密莉立刻清晰簡明,開門見山地說:

  「布爾納比少校怎樣?」

  「典型的退役軍官,忌護狹隘,眼光短淺,是在金錢問題上輕意向『南海泡沫』投資的那類人,因為他看不到離鼻子一碼遠的事物。」

  「萊克羅夫特先生怎樣?」艾密莉問。

  「奇怪的小個子,極端的利已主義者,胡思亂想,自以為是。我估計,他一定以那自以為了不起的犯罪學知識,提出要幫助你處理好這個案子。」

  艾密莉承認有這回事。

  「杜克先生呢?」

  「對這人一無所知。我應該對他有所瞭解才是。其實,他再平庸不過了!我應該瞭解他的,可是還未做到——就象有時一個名字在舌尖上,但無論如何就是記不起來那樣。」

  「威爾裡特一家呢?」艾密莉說。

  「呀!威爾裡特一家嗎?」帕斯荷斯有些激動,又用一隻肘把身體撐起來,「親愛的,我告訴你一些情況吧,可能對你有幫助,也可能沒幫助。你到那張寫字臺去,打開上面那個小抽屜……靠左邊那個……對,把裡面那個空白信封拿給我。」

  艾密莉接她所指,把那個信封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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