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斯塔福特疑案 | 上頁 下頁
二一


  「好極了!」安德比先生說,「但我不知道那兒是否有地方睡覺,據我所知那兒只有一間西塔福特寓所和幾間屬￿象布爾納比那樣的人的小平房。」

  「我們到時候再想辦法。」艾密莉說,「事在人為嘛。」

  安德比對此是相信的,艾密莉具有征服一切困難的性格。

  這時他們走到那個倒塌了的古城堡,暖暖的冬陽下,他們坐在一堵殘垣斷壁上,艾密莉繼續闡發她的想像。

  「安德比先生,我絕對不感情用事。因此,你首先應該踉我一樣看待這事,吉姆並沒有謀殺行為。我說這話並非僅僅因為我愛他,或因為相信他的善良性格等等,只不過呢……憑常識吧,你知道我從十六歲起就一直憑自己的力量生活。我很少跟女人接觸,我對女人瞭解不多,但對男人卻很瞭解。一個女子,除非她能正確地估計一個男子,並且懂得對付他的辦法,不然她永遠不會生活得好,我是過來人,我在露西家做時裝模特兒。安德比先生,我可以這麼說,去到西諾福特是一種技巧。喂。正如我所說的,我能夠正確估計男人。吉姆在許多方面是個意志薄弱者。」艾密莉說著意忘記自己是崇拜意志堅強者的角色。「我說不準,喜歡他的是不是這點。我可以駕馭他,如果要逼他的話,我沒想,很多事甚至犯罪的事他也做得到。當然除了謀殺。他簡直不可能拿一隻管子去打一個老人的頸背。如果硬要做,他准是;

  個壞射手,根本打不中要害。安德比先生,他是斯文人,他甚至連馬蜂也不願殺死,總是不加傷害就把它們丟出窗外,反而常常挨螫。雖然我老是怨他,但也沒用。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話,以吉姆無惡為根據而開始工作吧。」

  「你認為有人蓄意把罪名強加於他嗎?」

  查爾斯·安德比用記者的拿手方式問她。

  「我不是這麼想的,沒有人知道吉姆去看他舅舅。但是,我們不能完全排出這種可能。當然,我總把這歸因於偶合和倒黴,我們所要找的是懷有殺害策對維裡安上尉動機的人。警察當局完全確信這不是所謂的『外部的罪行』。也就是說,不是夜盜,開著的破窗門是偽裝的。」

  「警察是這樣告訴你的嗎?」

  「簡直如此。」

  「你說的『簡直』是什麼意思?」

  「那個女服務員對我說的,她妹夫是警長格雷沃斯。所以,她當然知道警方的想法。」

  「完全對!」安德比先生說,「不是外部,而是內部罪行。」

  是的!」艾密莉說。「我覺得那個偵探拿爾拉柯特是很穩當的人,他已開始調查因策列維裡安上尉死亡而得利的人。顯然,對吉姆他們不會費心去做深入的調查了。所以說,這就是我們要做的事了。」

  「這將會是多麼驚人的頭號新聞啊!」安德比先生說,「如果我和你發現了真正的兇手,我就將被說成《每日電訊報》逮罪犯的行家裡手了。但好事求必都會實現!」他又有些洩氣地說,「這種率只是小說裡才有的。」

  艾密莉說:「胡說!我身邊就有。」

  「你簡直了不得。」安德比說。

  安德比拿出小筆記本。

  「讓我們來作個系統的分析、吉姆本人、他弟弟、妹妹,還有他的姑母珍妮弗都是策列維裡安上尉死亡同等的得益者。舒爾維婭——

  吉拇的妹妹,當然連一隻蒼蠅都不傷害,但我相信她的丈夫可能會幹得出這種事,他是卑鄙的人面獸心的人物,你知道——藝術界搞女人之類的卑事,往往會造成經濟上的窮困不堪。

  實際上,將分得的那筆遺產,是歸舒爾維婭的,但這並無妨礙,他終究會從她手上搞走的。」

  安德比先生說;「聽起來他是極令人討厭的傢伙。」

  「哎!對了,略有幾分瀟灑,女人們暗地和他亂來,品質高尚人都恨他。」

  「啊。這是頭號嫌疑犯!」安德比先生邊說邊記在小本子裡,「調查他星期五的活動。

  用採訪作掩飾,這不是很容易辦到嗎?」

  「好極了,」艾密莉說,「還有吉姆的弟弟白裡安,人們認為他在澳大利亞,但完全可能早已回來了,人們有時不宣而戰。」

  「我們不妨發個電報給他。」

  「要發的。我認為珍妮弗與此無關,據我所知,一她是個相當好的人。她有名望,而且畢竟住得不遠,就住艾息特嘛。當然,她也可能去看過她的兄弟,而她兄弟又講過她崇拜的丈夫的壞話,她可能就發火拿起管子打了他。」

  安德比半信半疑地問:「你確實這樣看嗎?」

  「不,不真正這麼看。還有不為人知的那個男僕,遺囑只給他一百鎊,他若無其事。但他妻子是貝令太太的侄女。貝令太太管著那個三皇冠。她顯得相當仁慈,富於浪漫色彩,她可能因我那個年輕人快要坐牢而為我難過,看來等我回去時,得當她的面痛哭一場,也許會告訴我一些有用的情報,此外還有關於西諾福特寓所方面,使我產生疑問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什麼東西使你感到奇怪?」

  「就是威爾裡特一家。她們在仲冬時節租用策列維裡安的帶家具的房子,這樣做是非常奇怪的。」

  「真的奇怪!」安德比先生表示同意,「可能和策列維裡安以往的生活有關係。另外,轉桌降神那件事也是奇怪的。」他又說,「我準備把這件事給報紙寫篇文章,徵求阿裡佛·洛奇勳爵,阿瑟·柯南·多爾勳爵和一些女演員的意見。」

  「什麼障神會?」

  一安德比先生興致勃勃地詳細描述了這件事,與兇殺有關的新聞無論哪一件不是令人不感興趣的。

  講完後他說:「有點古怪,是不是?也就是說,它迫使你進行思考,這事可能有蹊蹺。

  開始我遇到的一切事情我也以為都是真實的。」

  艾密莉微微一顫說;「我厭惡這種神神怪怪的東西,象這一次,如你所說,似乎有些道理,但太可怕啦!」

  「這個降神的事看來永遠不會是真實的,對嗎?如果死了的老頭真能以神的面目還世,為什麼不能說出謀殺者呢?多簡單的事呀!」

  艾密莉沉思著說:「我覺得在西增福特可能會找到線索。」

  「對,我看我們應徹底地調查。」安德比說,「我租了一部車子,大約半小時後出發,你最好跟我去。」

  「當然,」艾密莉說,「布爾納比少校怎麼辦?」

  「他步行去,」安德比說,「驗完屍馬上出發,你剛才問的,告訴你吧,他不想跟我同路去,他寧願在泥地裡跋涉。」

  「路上可以行車了嗎?」

  「呵,可以,第一天就有一部去過了。」

  「好!」艾密莉站起來說,「現在該回三皇冠了,我得檢檢箱子,還要在貝個太太肩上表演一幕哭泣短劇呢。」

  他有些魂不守舍地說:「不要擔心,把事情交給我吧。」

  艾密莉虛偽地說:「完全與我吻合!得到你這樣可靠的人幫助,真是太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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