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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第十章 奧利弗·曼德斯

  在斯皮爾羅斯公司辦事處門口,薩特思韋特先生詢問奧利弗·曼德斯先生在哪兒,並遞上他的名片。

  他很快就被引進一間小屋子裡。奧利弗正坐寫字臺前。

  年輕人站起來跟他握手。

  「你好,先生,能來這兒看我。」他說。

  他那語氣流露出的潛臺詞是:

  「我只能這樣說。實際上真他媽煩死人。」

  不管怎麼說,薩特思韋特先生好不容易才脫掉外衣坐了下來。他若有所思地擤了擤鼻子,一邊端詳著他的手絹。

  「看到今天上午的新聞了吧?」

  「你說的是新的金融行情,呃?美元……」

  「不是美元。」薩特思韋特先生說,「是死亡。是魯茅斯的屍檢結果。巴賓頓被人毒死了——用的是尼古丁。」

  「哦,是這件事。我讀了。我們熱情的蛋蛋姑娘一定會很開心。她總是堅持說那是謀殺。」

  「你自己不感興趣嗎?」

  「我的興致不至於這樣粗俗。畢竟,謀殺不是……」他聳聳肩頭說,「不是什麼好玩的。」

  「並不全是這樣。」薩特思韋特先生說。

  「那要看是誰在行兇。如果是你,我相信,就會用一種非常藝術的方式去進行謀殺。」

  「謝謝你這樣說我,奧利弗。」

  「說句老實話,親愛的小夥子,我對你有意製造的事故還沒有想得太多。

  我認為,警察也一樣。」

  屋裡出現了一陣沉默。有一枝筆掉到了地板上。

  奧利弗說:「對不起,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我說的是你在梅爾福特修道院缺乏藝術的表演。我感興趣的倒是你為什麼要那樣幹?」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奧利弗說:「你說警察……懷疑嗎?」

  薩特思韋特先生點點頭。

  「那事看起來有點兒讓人懷疑,你不這樣想嗎?」他友善地問道,「不過,你也許會做出最好的解釋。」

  「我可以解釋。」奧利弗慢慢地說,「至於是好是壞,反正我不知道。」

  「說出來讓我聽聽。」

  停了一會兒,奧利弗說:「我是遵照巴塞羅繆爵土的建議,用我的那種方式到那兒去的。」

  「什麼?」薩特思韋特先生感到很驚訝。

  「有點奇怪,是嗎?但這是事實。我接到他的一封信,建議我假裝出一次事故,並請求修道院接待。他說他不能在信上寫下原因,但他會在見面後向我解釋清楚。」

  「後來他解釋了嗎?」

  「不,他沒有……我在宴會前到了那兒。我看見他不是一個人在一處。宴會還沒結束他就死了。」

  奧利弗顯得很疲憊。他的黑眼睛盯著薩特思韋特先生。他似乎在認真觀察他的話引起的反應。

  「你還保存著這封信嗎?」

  「不。我把它撕掉了。」

  「真可惜。」薩特思韋特先生冷淡地說,「你沒有報告警察嗎?」

  「沒有,一切都……難以置信。」

  「是難以置信。」薩特思韋特先生搖搖頭。巴塞羅繆爵士到底寫過這封信沒有?這事看起來非常不合情理。簡直是在虛張聲勢,很不符合這位醫生快活的性格。

  他抬頭看看年輕人。奧利弗還在注視著他。薩特思韋特先生心想,「他在看我是不是已經相信了這個故事。」

  他說:「巴塞羅繆爵土對你一點也沒說明這樣要求的原因嗎?」

  「一點也沒有。」

  「真是一個離奇的故事。」

  奧利弗不再說話了。

  「你竟然聽從了吩咐。」

  奧利弗又一次顯得疲憊不堪。

  「是的,這事令人精神振奮,能解脫一點我的無聊生活。坦白地說,我當時很好奇。」

  「還有呢?」薩特思韋特先生問道。

  「還有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薩特思韋特先生的確不清楚他自己的意思。說這話是出自某種朦朧的本能。

  「我是說,」他說,「還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跟你有關的?」

  停了一會兒,年輕人聳聳肩膀說:「我想我還是統統說了吧。那女人多半不會守口如瓶的。」

  薩特思韋特先生疑惑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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