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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馬丁先生不在現場的證據是否真實,需要我來判斷。如果是真實的。那羅納德。馬什看到的那個進房子的人是誰?突然,我記起了一點事情。攝政門的那個英俊管家與馬丁先生相貌酷似。那麼馬什上尉看到的可能是他。所以我就有了一個假想。我以為,大概是他發現了主人被殺。主人身邊有個信封,裡邊是法國鈔票,值一百英鎊。於是他就把鈔票拿去,溜掉了。他把鈔票放在了一個流氓朋友那裡,然後回來,用埃奇韋爾男爵的鑰匙開了大門。回到了男爵公館,讓女傭第二天發現兇殺菜。他覺得自己沒有危險,因為他相信一定是埃奇韋爾夫人殺的人,而且那些法國鈔票己經妥善地放在外面了,等到發現鈔票遺失的時候,那錢早已兌換成英鎊了。雖然如此,但埃奇韋爾夫人有不在現場的證據。而且倫敦警察廳開始調查他的身世,他得到了風聲,便逃走了。」

  賈普贊成地點著頭。

  「我還有那個夾鼻眼鏡的問題要解決。假如卡羅爾小姐是眼鏡的主人,那麼案子就可以解決了。她有可能把那封信扣留了。在她與卡洛塔·亞當斯討論細節的時候,或者她在兇殺棠發生的那天晚上,與她見面的時候,或許偶然將那副夾鼻眼鏡丟到了卡洛塔·亞當斯的手袋裡。

  「但那副夾鼻眼鏡顯然與卡羅爾小姐無關。有一天我同這裡的黑斯廷斯一同走回家去。當時他情緒有點低落,竭力想有條有理地將心中的幾個問題整理一下,於是奇跡發生了。

  「首先,黑斯廷斯談到幾件事。好像有一定的順序。他談到唐納德。羅斯是赴蒙塔古。科納爵士宴會十三位就餐者中第一個離席的。我當時在想自己一連串的問題,正在思考。所以並未注意。我只是在刹那間想到,嚴格地說,那不是事實。在終席的時候,他可能是最先起身離席的,但事實上,還有埃奇韋爾夫人。她因為管家請她去接電話,是先起身的。想起她來,我忽然想起一個謎來——這個謎與她孩子氣的心理很符合。我將謎講給黑斯廷斯,但他像維多利亞女王一樣,毫不感興趣。以後我就不知道該問誰才能得知馬丁先生對簡·威爾金森的感情。她自己是不會告訴我的,裁知道這一點。這時」們正過馬路的時候,爾聽到一個路人說了一個極簡單的句子。

  「他對他的女友說某人『該去問問埃利斯』。於是我突然恍然大悟。」

  他回頭望瞭望。

  「是的,的,個夾鼻眼鏡,個電話。那個去取金匣子的矮女人,然是埃利斯,。威爾金森的女僕。於是我便一步一步地推斷——那些蠟燭——幽暗的燈光一凡·範。杜森太太——一切符合。我完全明白了。」

  第三十章 案件經過

  他四下望瞭望我們。

  「來,我的朋友們,」,溫和地說。「讓我來給各位講一下那天晚上事情的經過。

  「卡洛塔在七點鐘離開她的住所。她從那兒坐出租車去皮卡迪利大飯店。」

  「什麼!」我驚叫道。

  「去了皮卡迪利大飯店。她曾在當天早些時候在那裡以凡。範。杜森夫人的名義定了一個房間。她帶著一副高度數的眼鏡,們知道,會令她外表大大改觀。正如我所說,定了一個房間,她準備搭夜班船去利物湧,的行李已經頂先上船了。在八點三十分的時候,奇韋爾夫人來找她。她被領到卡洛塔的房間。在那裡,們調換了衣服。然後就有一個戴金色假髮、穿一身皺紋綢衣服、披著貂皮披肩的女士離開了飯店,車去齊西克。那個人不是簡·威爾金森。而是卡洛塔·亞當斯。是的。是的,是完全可能的。載在傍晚去過那間房子,桌上只有蠟燭,線很暗,有筒。威爾金森的熟人。那麼金黃色的頭髮,名的沙啞的音調以及舉止。噢!這簡直太容易了。如果不成功——如果有人識別出是假扮的——不要緊,都先有安排的。埃奇韋爾夫人戴著黑色假髮,著卡洛塔的衣服,著夾鼻眼鏡,了旅館費用,後將提包放入出租車中去尤斯頓車站。她在衛生間中取下假髮。再將她的提包放在衣帽間。在去攝政門前,打電話到齊西克。找埃奇韋爾夫人。這是她們協商好的。如果一切順利。卡洛塔沒有被認出來。她只需簡單地回答——『對!』我用不著說了,當斯小姐對打電話的真實原因並不知情的。聽到回答以後,奇韋爾夫人行動了。她去攝政門,求見埃奇韋爾男爵,明瞭自己的身份,入書房,下了第一個人命案。當然她並不知道卡羅爾小姐正從上面望著她。就她所知,有管家一個人(他從未見過她,且她還戴著一頂帽子,他看不清她)作證,另外十二位有名聲、有地位的人可以證明她不在現場。

  「她離開那所房子,到尤斯頓,假髮戴上,將提包取出來。不過,在時間還早,還需要消磨時間,待卡洛塔·亞當斯由齊西克回來。她們已經約定見面。她來到科納餐館。不時地看著表,為時間過得很慢。於是她又開始準備第二個人命案。她將從巴黎定做的金匣子放在卡洛塔·亞當斯的手袋裡,當時正拿著那個手袋。大概就在那個時候,發現了那封信。或者是更早的時候。不管怎麼說,看到那地址。她就嗅出有危險。她打開了信——她的猜測被證實了。

  「也許她的第一個衝動是將信全部毀了。但她很快又找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將信中的一頁拿掉,納德。馬什就成了嫌疑犯——本來他就有很大的殺人動機。就是羅納德有不在現場的證據,懷疑的對象也應是個男士,為她把『她』字的『s』撕去了。這就是她所做的。然後,又將信放回信封,信封放回手袋。

  「然後,約定的時間要到了,就朝薩伏依飯店方向走。她一看見假扮自己的人開著她的車過去了,趕緊加快步子,時走人大門,直走上樓去。她穿著不顯眼的黑衣服,以沒人會注意她。

  「她上樓走人自已的套房。卡洛塔·亞當斯也剛剛到。和平常一樣,已經交待女僕先去睡。她們在那裡換回各自的衣服。我猜想,奇韋爾夫人建議喝點酒——慶祝一下。而酒裡放了佛羅那。她向卡洛塔祝賀,第二天給她發過去支票。卡洛塔·亞當斯就回了家。她很困——想給一個朋友打電話——可能是馬丁先生或是馬什先生,為他倆都是維多利亞區的電話號碼——但最後放棄了這個念頭。佛羅那開始發作了。她上床睡覺——就再也沒醒過來。第二個兇殺案順利完成了。

  「現在輪到第三個兇殺案了。在午宴上,塔古。科納爵士提到過在埃奇韋爾被殺的那晚的宴會上,曾與埃奇韋爾夫人談過的話。那是很容易的。但復仇女神還是找上門來。當提出『帕裡斯的評判』時,奇韋爾夫人把帕裡斯當成了她所惟一知道的巴黎——時髦刺激的地方。

  「但是在她對面坐著一個也參加了齊西克晚宴的人——他聽見過埃奇韋爾夫人在那晚與主人談論希臘文明。卡洛塔·亞當斯是一位有教養,過許多書的女子。所以他不明白了,吃驚。突然他意識到,不是同一個女人。他非常吃驚。他自己並不確信,需要向人請教,是他想到了我。他對黑斯廷斯說了。

  「但是埃奇韋爾夫人聽到了。她很機敏,上意識到自己有什麼地方露了馬腳。她聽黑斯廷斯說我到五點才能回來。在四點四十分的時候,去了羅斯的寓所。他打開門,驚訝地發現是她,他並沒有害怕。他與她一起去了餐廳。她向他編故事,者她跪下,者讓他擁抱她,在這時候,迅速、利落地如以往一樣——殺了他。他也許哽淹地叫了一聲,後就再也沒發出聲響。他也被——滅口了。」

  一片寂靜。然後賈普用沙啞的聲音說話了。

  「你是說——都是她幹的?」

  波洛點了點頭。

  「但是為什麼?如果他己經答應和她離婚了。」

  「因為默頓公爵是英國國教高教會派的頭領人物。他絕對不會同一位丈夫仍然健在的女士結婚。他是一個相當講究規矩的人。而做了寡婦,就有把握嫁他了。毫無疑問,曾試探地說要離婚,默頓公爵並未買帳。」

  「那為什麼要讓你去勸說埃奇韋爾男爵呢?」

  「啊!必然了!」波洛一直是很準確的。很有英國味地表述著自己,在又原形畢露了,她想矇騙我。她想讓我證明她不可能有刺殺她丈夫的動機。是的。她竟敢利用我波洛!真的,也真成功了!喚,個奇怪的腦袋!那個幼稚而又狡猾的腦袋!她會演戲的!當我告訴她,的丈夫已經寫信給她了。她發誓說從未接到。那種驚訝的表倩真逼真。她連殺了三個人,感到一絲後梅嗎?我可以賭咒,不會的。」

  「我告訴過你她是什麼樣子嗎?」布賴恩·馬丁叫道,我告訴過你了。我知道她要殺他。我早就感覺到了。我擔心她會想辦法擺脫一切的。她很聰明——有幾分傻氣的聰明。我早就想看她受苦。我早就想看她受苦了。我想看她被絞死。」

  他的臉發紅,音變得很濁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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