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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我希望不要在電話裡談。不急,不過——不過我很希望能跟你談談。」

  「沒什麼不對吧?」湯米說。其實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怎麼會有什麼不對呢?

  「其實也沒什麼。說不定只是我在小題大做,不過『陽光山脊』的確有些事很奇怪。」

  「不會跟藍凱斯特太太有關吧?」湯米問。

  「藍凱斯特太太?醫生似乎很意外,「喔」,沒有。她前些日子就走了,令姑媽去世之前她就走了。是別的事。」

  「我出門幾天,剛剛回來。可不可以明夭早上再打電話跟你約時間?」

  「好,我把電話號碼告訴你,早上十點以前我部在。」

  湯本回到餐廳時,愛伯特問他:「是壞消息?」

  「拜託你看在老天的分上,別再說不吉利的話了。」湯米生氣地說:「不是——當然不是壞消息。」

  「我想太太也許——」

  「她好得很,」湯米說:「一向如此,說不定她發現了什麼奇怪的線索,你也知道她那個人。我不會再管她擔心了。把雞子拿走——「你一直放在烤箱保溫,弄得難吃透了。替我倒點咖啡。待會兒我就睡了。」

  「明天說不定會接到她的信,都是給郵局耽誤的——你也知道咱們的郵政——一也可能會是一通電報——要不然她就會打電話來。」

  可是第二天卻沒有兩便士的信——也沒有電話或者電報。

  好幾次,愛伯特都看看湯米,張開嘴,卻都欲言又止,他也知道在這種情形下說些不好的推測,必然不受歡迎。

  最後還是湯米看他可憐,吞下最後一口奶油麵包,喝口咖啡,然後開口說——

  「好吧,愛伯特,我先說。『她在哪裡?』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該怎麼辦?」

  「向警方報案怎麼樣?先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知道——」

  「萬一她發生意外——」

  「她身上帶了駕照——還有很多可以證明她身分的文件醫院通知家屬這種事最快了,我不想太性急——她——她也許不希望我這樣。你真的不知道——一點都不知道她到什麼地方去嗎?她什麼都沒說?沒提到任何地方。」

  愛伯特搖搖頭。

  「她表現得怎麼樣?很高興?很興奮?還是不快樂?還是擔心?」

  愛伯特立利答道。

  「高興得很。」

  「像頭找到線索的獵狗?」湯米說。

  「對極了——你知道她——」

  「準備做一件事——我想——」湯米沉思著。」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就像他跟愛伯特說的一樣.兩便士像頭聞到味道的獵狗似的追了上去。前天,她還打電話表示要回來,那又為什麼沒回來呢?湯米猜想,也許她正坐在某個地方大撒其謊,沒功夫想到其他事吧!

  要是她正在努力追查一件事。而他——湯米——卻向警方報告自己太太失蹤了,她一定會非常光火。他幾乎可以聽到兩便士的聲音說:「你居然會笨到做出這種事!我會『好好』照顧自己,難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可是她真的能照顧自己嗎?)

  誰也猜不透兩便士的想像力會把她帶到什麼地方。

  會把她帶到險境?可是到目前為止,還看不出這件事有什麼危險之處——除了兩便士早先想像的情況之外。

  要是他向警方報案,說他太太打算做什麼事,結果卻失蹤了,警方一定會在心裡竊笑,然後用莊重的表情問他,他太太有哪些男性朋友!

  「我要親自去找她,」湯米說,「她一定在什麼地方,不過到底在東、南、西、北,我也不知道——她打電話回來的時候,居然連在什麼地方也不說一聲,真是只笨鳥。」

  「說不定有人威脅她——」愛伯特說。

  「好了,愛伯特,一大把年紀了,居然還會胡思亂想!」

  「你打算怎麼辦?先生,」「我要到倫敦去,」湯米看看鐘,說;「先到我的俱樂部跟莫瑞醫生吃午飯,他昨天晚上打電話來,說有點關於我去世的姑姑的事跟我談。也許我能從他那兒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也是『陽光山脊』引起的,我還要把我們房間壁爐上那幅畫一起帶去。」

  「你是說要拿到蘇格蘭警場?」

  「不是,」湯米說;「我要拿到龐德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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