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命運之門 | 上頁 下頁
四〇


  「與潛水艇設計圖相關的海軍醜聞仍然議論紛紛。」湯美說,「現在還有一些人說到這件事。可是。好像沒有人真正知道。」

  「是的。可以從這方面著手。那案件發生的時候,喬納桑·凱因住在你那村子裡。他在海邊有一間小屋,就在那一帶展開宣傳活動。他有門徒,這些門徒認為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喬納桑·凱因。是K-a-n-e。但是,我不想這樣拼。我把它拼成『C-a—i-n(該隱)。這樣更能顯示他的本質。他鼓吹破壞和破壞的方法;而且離開了英國。據說,他經過意大利,到了更遠的國家。到底多少是傳言,我不知道。他到俄國、冰島,也到美洲大陸。他到哪裡,做什麼,有誰同行,有誰聽從他,我們都不知道。但是,我們認為,他即使不足取,卻也知道一些事情;他深受鄰居歡迎,請他們吃午餐,也應邀與他們共進午餐。現在,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你得小心。能探查出來,當然很好,但你們兩人必須小心謹慎。小心為之——她叫什麼?是布魯登絲吧?」

  「從來沒人叫她布魯登絲。是杜本絲。」湯美說。

  「噢,不錯。多照顧杜本絲,並請告訴杜本絲,要她多照顧你。對飲食、去處以及和你們親近的人,以及他們親近你的原因,都要多加注意。會有一點信息傳來:奇異的信息或無用的信息。有些老話可能有點意義,有些人也許是其子孫或親戚,也許在過去認識某些人。」

  「我會盡力而為。」湯美說,「我們——內人和我,都會去做。不過,我覺得我們可能不會進行得很順利,我們太老了,情形又知道得不夠清楚。」

  「你有好主意吧?」

  「有的。杜本絲有一個主意。他認為,我們的房子裡可能隱藏了什麼。」

  「這也說不定。以前也有人有同樣的想法。過去,沒有人曾經發現什麼,他們並沒有抱著信心去調查,因為房子和住戶接連更替。房子出售後,又有人搬進來,接著又有人搬出去,就這樣搬進搬出,綿延不絕。雷斯博吉家之後,是莫提摩家,再次是帕金森家。從帕金森家所獲並不多,除了一個男孩子之外。」

  「是亞歷山大·帕金森嗎?」

  「那你也知道亞歷山大嘍。怎麼知道的?」

  「他認為可能有人會發現,便在羅勃·路易士·史蒂文生的書中留下了信息:『梅麗·喬丹不是自然死亡。』我們發現了這信息。」

  「每個人的命運都勒著自己的脖子——有這麼一句諺語,對不對?你們兩人繼續走下去吧。走過命運的後門。」

  六

  達蘭斯先生的店鋪在通往村子的途中,面對拐角,櫥窗裡掛了一些照片:兩張結婚團體照;一張赤裸的嬰兒在地毯上大踏步地走;一兩張留鬍子的年輕人挽著他們的情人。沒有一張照得很好,有些照片已刻下歲月的痕跡。店裡也有許多明信片,生日卡則分門別類放在特別的架子上。『給我的丈夫』、『給我的愛妻』,另有一兩組以嬰兒為對象。除此以外,還有一些便宜的錢包以及文具和有花紋的信封。小型便條紙放在貼著『筆記用紙』標簽、有花紋的盒子裡。

  杜本絲在店裡隨手拿起到處有售的商品看看,以等待客人請求對攝影結果提出批評與忠告的交談開始。

  一個灰發而眼神混濁的老婦人解決了較平常的客人的要求;一個窗鬍子、淡黃長髮、個子高大的年輕人,似乎是主任。他一面把詢問的眼神投向杜本絲,一面沿著櫃檯走過來。

  「有什麼事嗎?」

  「是的。」杜本絲說,「我想問一下照相薄的事。」

  「啊,是貼照片的照相像嗎?唉,我們有一兩本,目前很難買到。當然,大家都喜歡幻燈片。」

  「是的,我知道。」杜本絲說,「但是,我在收集照相簿,舊的照相簿,就像這種。」

  杜本絲像魔術師一樣拿出前幾天收到的照相簿。

  「啊,這是很久以前的了。」達蘭斯先生說,「唔,這是五十年以前的。當時,當然有許多這種東西,每個家庭都有照相簿。」

  「也有生日簿嗎?」杜本絲說。

  「生口簿——對,我記起來了。祖母也有,寫了很多人的名字,我們店裡現在還有生日卡,但是賣不出去。情人卡更多,當然也有『恭賀聖誕節』的。」

  「我也不認為你有舊的照相簿,因為目前沒有人需要這類東西。但是,對我這個收藏者來說,是很有意思的。我喜歡把不同種類的擺起來看。」

  「唉,最近,我個人都在收集東西。連最難以相信的東西都有人收藏,可是,我們店裡沒有這麼古老的照相簿。總之,我去找找著。」

  達蘭斯先生繞到櫃檯後面,打開牆上的抽屜。

  「塞了很多。」他說,「我有時想去整理一下,但不知道是不是能夠賣出去。這兒當然有許多婚禮,但都是結婚當天的。剛結婚的時候,大家都想看,可是沒有人願意看過去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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