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命案目睹記 | 上頁 下頁
一八


  「沒什麼,偵訊時有人代表這一家人注意進行的情形是好的。我已經同督察安排好在別莊面談一下。我相信這一切雖然很令人難過,情況不久就會澄清的。在我自己想來,關於發生的事一點沒有疑惑。愛瑪已經告訴我們了,那個長倉庫的鑰匙本地的人都知道是掛在門外的,很可能在冬天往往有本地的情侶把那個地方當作幽會之地。毫無疑問的,兩個人起了爭吵,一個年輕小夥子一時氣極,不可控制,終於闖下大禍。他因為自己闖了禍非常驚恐,偶然看到那個石棺,便發現那是一個隱藏屍首的好地方。」

  露西暗想:「是的,這樣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那正是一個人可能想到的。」

  塞綴克說:「你說本地情侶——但是,到現在為止,本地人還沒一個能認出那女人是誰。」

  「現在為時尚早。毫無疑問,不久就會有人認出來。當然啦,我們所談的那個男的可能是一個本地的居民,但是,那個女的不知道是由什麼地方來的,也許是布瑞漢頓另外一部分地方來的。布瑞漢頓是個大地方——過去二十年來已經擴張很多了。」

  「假若我是一個女孩子來會我的情郎,我就不會叫他帶我到幾哩之外一個冰冷的倉庫裡幽會。」塞綴克提出反對說,「我就會在一個電影院裡,和他舒舒服服的擁抱著,你會不會這樣,愛斯伯羅小姐?」

  「我們有必要談這些嗎?」哈樂德難過地問。

  他剛提出這個問題,車子就在洛塞津別莊的大門口停下來。於是,他們都走出來。

  溫邦先生一走進書房,他那精明的老眼睛就有些驚愕地由培根督察轉移到他背後那個人身上。前者他已經見過了;後者是一個金髮碧眼,樣子很漂亮的人。

  培根督察執行介紹的任務。

  「這位是倫敦警察廳新成立的刑事部克瑞達克刑事督察。」他說。

  「新成立的刑事部--嗯。」溫邦先生吃了一驚,這樣說。德摩克·克瑞達克態度和悅,從容地開始談話。

  「溫邦先生,我們現在應邀從事調查這個案子。因為你是代表克瑞肯索普家的,我們應當告訴你一些機密的消息。」只是披露實情的極小一部分就誇耀已經真象大白,這種本領誰也比不上克瑞達克這個年輕督察。

  「我相信,培根督察會同意的,」他加了一句,同時瞧瞧他的同事。

  培根督察十分鄭重地表示同意,而且絲毫沒表現出仿佛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樣子。

  「事情是這樣的。」克瑞達克說,「由我們現有的資料中我們有充分的理由可以相信,死去的那個女人不是這一帶的人,實際上她是由倫敦到這裡來的,而且是由國外來的。她很可能是個法國人,不過我們不敢十分確定。」

  溫邦先生顯得吃驚的樣子。

  「真的,」他說,「真的?」

  「情形既然如此,」培根督察解釋,「郡警察局長就覺得還是請倫敦警察廳刑事部調查這個案子比較適當。」

  「我只希望,」溫邦先生說,「這個案子很快就會偵破。你們一定會瞭解,這件事使他們舉家不安。他們雖然與這案子沒有絲毫牽連,可是--」

  他猶豫片刻,但是克瑞達克督察很快地補上這個空當兒。

  「在你們這個別莊上發現一個遇害的女人,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我極表同感。但是,我想同這家裡每一個人談談話--」

  「我實在不明白--」

  「不明白他們會有什麼話對我說嗎?也許不會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但是,誰敢說呢?我想,先生,我可以由你這方面得到大部分的資料:關於這個房子,和這一家人的資料。」

  「這和一個外國來的不知姓名的年輕女人遇害有什麼關係?」

  「相反的,那正是重要的一點。」克瑞達克說,「她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她以前同這一家有什麼關係嗎?譬如說,她曾經在這裡當過女僕嗎?譬如說,一位貴婦人的貼身使女?或者,她是到這裡和以前在這裡居住的人相會嗎?」

  溫邦先生冷冷地說,洛塞津別莊自從約西亞·克瑞肯索普於一八八四年建造之後,一直是他們這一家人住的。

  「這件事實的本身就很有趣。」克瑞達克說,「你是不是可以把這個家族的歷史簡略的介紹一下?」

  溫邦先生聳聳肩。

  「可以講的並不多。約西亞·克瑞肯索普是一個食品雜貨製造商,專門製造味美的甜餅乾、調味品、泡菜等等食品雜貨。他發了財,後來建造這所房子。路德·克瑞肯索普是他的長子,現在就住在這裡。」

  「其他幾個兒子呢?」

  「另外一個兒子,亨利,在一九一一年死於車禍。」

  「現在住在這裡的克瑞肯索普先生沒想到把這所房子賣掉嗎?」

  「根據他父親遺囑裡所定的條件,」那個律師冷冷地說,「他不能賣。」

  「也許你可以跟我講講遺囑的內容吧?」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那個?」

  克瑞達克督察笑了。

  「因為假若我需要這個資料,我可以自己到倫敦莎美西故宮的登記所查到。」

  溫邦先生無可奈何地苦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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