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零時 | 上頁 下頁 | |
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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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停頓。 「歐丁小姐告訴過我們這屋子裡有緊張的局面,你是否也注意到了?」 「我不這樣認為,不太注意。」 「說謊,」巴陀心裡想著,「你注意到的可多了———比大部分人都多。」 不,他不認為奈維爾』史春吉缺錢用。他當然不可能缺錢用。不過他對史春吉先生的事知道得非常少。 「你對第二位史春吉太太瞭解有多深?」 「我是在這裡第一次見到她。」 巴陀打出他最後一張牌。 「你可能知道,羅伊迪先生,我們在兇器上發現奈維爾·史春吉先生的指紋。同時我們在他昨晚所穿的外套袖子上發現血跡。」 他停頓下來。羅伊迪點點頭。 「他告訴了我們」他低聲說。 「我坦白問你:你認為是不是他幹的?」 湯瑪士·羅伊迪從不急躁。他停了一會兒——感覺上是很長的一段時間——然後回答: 「不知道你為什麼問我?這不是我的事,是你們的事。我自己看來——非常不可能。」 「你能不能想出來,在你看來誰比較可能?」 湯瑪士搖搖頭。 「只有一個人,我想不可能,如此而已。」 「那是誰?」 然而羅伊迪更堅決地搖搖頭。 「不可能說出來,只是我個人的看法。」 「協助警方是你的義務。」 「我把事實都告訴你們了。這不是事實,只是一個想法,而且這是不可能的。」 「我們沒從他身上問出多少來,」李奇在羅伊迪走後說。巴陀表示有同感。 「矚,是沒問出多少。他有他自己的想法——相當確定的想法。我倒想知道是什麼想法。這是件非常奇特的罪案,詹姆士──」 李奇正待開口,電話鈴聲響起。他抓起話筒,聽了一兩分鐘之後,他說「很好,」然後放下聽筒。 「衣袖上的血跡是人血,」他說,「血型跟崔夫人的一樣。看來似乎奈維爾·史春吉是難脫罪嫌——」 巴陀已經走到窗口,相當感興趣地望著窗外。 「外面有個美麗的年輕男子,」他說,「相當美麗而且確確實實不正派,我想是這樣。可惜拉提莫先生——我想他是拉提莫先生——昨晚是在東頭灣而不是在這裡。他是那種會砸爛自己祖母的頭的人,如果他認為他能脫身,還有如果他知道他能從中得到好處的話。」 「哦,這件事跟他毫無瓜葛,」李奇說,「崔夫人的死並不能讓他得到任何好處。」電話鈴聲再度晌起。「該死的電話,這回又是怎麼啦?」 他走過去接聽。 「喂。噢,是你,醫生?什麼?她醒過來了?什麼?什麼?」 他轉過頭來:「舅舅,你過來聽聽這。」 巴陀走過來接過電話筒,他聽著,他的臉上如同往常一般不露出任何表情。他對李奇說: 「把奈維爾·史春吉找來,詹姆士。」 奈維爾進來時,巴陀正好擱上話筒。 奈維爾一臉蒼白疲憊,好奇地注視著蘇格蘭警場的督察長,企圖從那張木臉上看出他的心思。 「史春吉先生,」巴陀說,「你是否知道有任何人非常不喜歡你?」 奈維爾兩眼圓睜,搖了搖頭。 「確定?」巴陀表情深刻。「先生,我的意思是,某人不只是不喜歡你——某人——坦白說——非常討厭你?」 奈維爾筆直坐正。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沒有這種事。」 「想一想,史春吉先生。你沒有絲毫傷害過任何人?」 奈維爾臉紅起來。 「只有一個人我可以說是傷害過,然而她不是那種會怨恨的人。那就是我為了另一個女人而離開她的我的第一任太太。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她並不恨我。她是——她是一個天使。」 督察長傾身向前。 「讓我告訴你,史春吉先生,你是個非常幸運的男人。我並不喜歡這個案子對你不利——我不喜歡。不過,這是個足以對你構成起訴的案子!而且除非陪審員正好欣賞你的個性,否則你會上絞台。」 「聽你說來,」奈維爾說,「好像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是過去了,」巴陀說,「你得救了,史春吉先生,純粹是僥倖。」 奈維爾仍舊以探詢的眼光看著他。 「昨天晚上你離開崔西蓮夫人之後,」巴陀說,「她拉鈴找她女僕。」 他觀望著等待奈維爾聽出他的意思。 「之後……那麼巴蕾特見到她——」 「是的。好端端地活著。巴蕾特在走進她女主人房裡之前看到你離開屋子。」 奈維爾說: 「可是那把鐵頭球杆——我的指紋——」 「她不是被人用那把鐵頭球杆打死的。拉仁比醫生當時就覺得不太對,我看得出來。她是被人用其他東西殺害的。那把鐵頭球杆是故意放在那裡的,好讓嫌疑落到你身上。可能是某個偷聽到你們之間爭吵的人,順理成章地選你當犧牲品,或者可能是因為——」 他停頓下來,然後重複他的問題: 「這屋子裡有誰根你,史春吉先生?」 9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醫生,」巴陀說。 他們在醫生家裡,跟剛從療養院回來的珍·巴蕾特有過一次簡短的談話。 巴蕾特身體虛弱疲憊,但是她的說詞相當清楚。 崔西蓮夫人拉動叫人鈴時,她剛喝完旃那時汁準備上床。她看了一眼時鐘——十點過二十五分。 她披上睡袍下樓。 她聽見樓下大廳的聲響,從樓梯欄杆下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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