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雲中命案 | 上頁 下頁


  探長威爾遜宣誓作證說,在座位下發現的吹管沒有指紋。對吹管的發射距離做了試驗,最大射程為10碼。

  「赫邱里·波洛。」

  波洛的證詞相當嚴謹,他沒有注意到任何特別的事情。對,是他發現了地上小針,所發現的地方正好是死者頸部的下方。

  「霍布裡伯爵夫人。」

  記者們寫到:「伯爵的妻子為空難之謎出庭作證。」他們最喜歡的還是年輕漂亮的維尼夏·克爾,但她的證詞卻沒有詹姆斯·賴德引人注目。

  「你的職業是什麼?」

  「埃和斯水泥公司的總經理。」

  「請仔細看看這支吹管,你以前見過嗎?」

  「沒有。」

  「你就坐在死者前面的4號座位上,可以看見機艙裡所發生的一切?」

  「不,我看不見,因為座位都是高靠背。」

  「假如有人走上過道,將吹管對準死者,你一定能看見。」

  「當然,但我沒有看見這種情況。」

  「你座位前兩排的一位男子去過洗手間。」

  「對。」

  「他直接朝你走來?」

  「不,他直接從洗手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手上拿著什麼東西嗎?」

  「什麼也沒有。」

  「還有誰離開過座位?」

  「我前面的那個人,他經過我去了機艙的後面。」

  「我抗議。」克蘭西先生從座位上撐了起來嚷到,「是在這之前,大約是1點種。」

  「請坐下,」法官說,「會輪到你的,……請繼續,賴德先生。那麼這位先生手裡拿著什麼東西嗎?」

  「好像是一支鋼筆。他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本橙色的書。」

  「朝你走過來的人只有他?你自己離開過座位嗎?」

  「我去過洗手間,不過我手上沒有吹管。」

  「你的音調有些失禮。請下去。」

  諾曼·蓋爾的證詞幾乎都是否定的,很快他就被憤憤不平的克蘭西先生代替了。

  於是,記者寫到「偵探小說作家出庭,知名作家承認購買過殺人武器。」

  「對,」克蘭西說,「我的確買過一支吹管,而且我今天把它帶來了。我強烈抗議將殺人致死的吹管與我的吹管聯繫起來。這是我的吹管。」他得意地炫耀著自己的吹管。記者們寫到:「作證庭上的第2支吹管。」克蘭西嚴肅地對法官說,自己出庭是為了維護正義。他長長的發言不時被打斷,從他嘴裡並沒有獲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簡·格雷的證詞對記者們來說幾乎沒有任何意義。隨後是兩位法國人。阿曼德·杜邦說他是前往皇家亞洲學會作學術發言的。在飛機上他和兒子一直都在探討技術性的問題,沒有注意到身邊發生的事情,直到聽人說身後一位乘客出了問題。

  「你認識死者嗎?」

  「不認識。」

  「據說她是巴黎的一位知名人物?」

  老杜邦聳聳肩,「我沒聽說過。況且,近來我經常不在巴黎。」

  「據我所知,你最近去過中東。」

  「對,古波斯。」

  「你們父子去過世界上許多神秘遙遠的地方?」

  「是的。」

  「你有沒有見過有什麼民族用蛇毒作為武器?」

  「沒有,絕對沒有。」

  兒子的回答與父親的大同小異。他不認識死者,沒有注意到飛機上的任何事情。還有,他弄死了一隻毒蜂。杜邦父子是最後出庭的證人。

  法官清了清嗓子對陪審團說,這是本法庭所處理過的最難於捉摸的案子。一個婦女在空中,在一個封閉的空間遭謀殺,很顯然兇手就在出庭作證的人當中,他們之中的一位以極為狡猾的手段在說謊。

  犯罪的方式及其殘酷,在10位——加上乘務員有12位——證人中,兇手手持吹管將毒針吹射到死者的喉部。具有意義的物證是一支吹管,一支毒針和死者脖子上的針眼。由於出庭作證的人都否認認識死者,這件事只好交由警方進一步調查了。

  一位方臉的陪審員帶著疑慮的目光欠身說:「您說吹管是在一個座位下發現的,那是誰的座位?」

  法官核對了一下文檔,威爾遜探長湊上去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麼。

  「哦,對,是9號座位,波洛先生的座位。我可以告訴大家,波洛先生是一位知名的、受人尊敬的私人偵探,他曾經多次成功地與倫敦警察廳合作。」

  方臉陪審員將目光轉向波洛先生,似乎有些懷疑眼前這位留著鬍子的矮小的比利時人。

  法庭休會5分鐘。當陪審員重新入座,並將陪審裁決書交給法官時,他皺了皺眉,「廢話!我無法接受這份裁決。」幾分鐘後,一份修正裁決書又遞交了上來:「我們一致同意死者中毒而亡,然而沒有足夠的證明是誰下的毒。」

  簡·格雷離開法庭時,發現諾曼·蓋爾在她身邊。

  他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法官不接受第一份裁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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