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驚險的浪漫 | 上頁 下頁
尼羅河凶案(4)


  「我盡了最大努力監督夫人吃的和喝的東西。」

  帕克·派恩先生點點頭。「你認為格雷爾夫人最近產生過懷疑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噢,沒有。我肯定她沒有。」

  「那你就錯了。」帕克·派恩先生說,「格雷爾夫人確實產生了懷疑。」

  麥克諾頓小姐目瞪口呆。

  「格雷爾夫人比你想像的更能保守秘密。」帕克·派恩先生說,「她是一個非常懂得如何保守秘密的女人。」

  「這真讓我驚訝。」麥克諾頓小姐緩緩地說。

  「我還想再問一個問題,麥克諾頓小姐,你認為格雷爾夫人喜歡你嗎?」

  「我從未想過。」

  他們的談話被打斷了。默罕默德走了進來。他面容愉快,長袍拖在身後。

  「夫人她聽到你回來了,她要你過去。她問你為什麼不到她那裡去?」

  埃爾西·麥克諾頓匆忙站起身。帕克·派恩先生也站了起來。

  「明天一早再談行嗎?」他問。

  「好的,那是最好的時間。格雷爾夫人要睡到很晚,不過我還是得小心一點。」

  「我想格雷爾夫人也會小心的。」

  麥克諾頓小姐消失了。

  直到晚餐之前,帕克·派恩先生才見到格雷爾夫人。她正坐著抽煙,燒掉像是一封信的東西。她一點也沒有答理他。他由此判斷她仍有些惱怒。

  晚餐之後他和喬治爵士、帕米拉和巴茲爾玩起了橋牌。每個人都似乎心不在焉,橋牌很快就散了夥。

  幾小時後,帕克·派恩先生被叫醒了。是默罕默德。

  「老夫人,她病得很厲害。護士,她嚇壞了。我去叫醫生來。」

  帕克·派恩先生趕緊披上件衣服。他和巴茲爾·韋斯特幾乎同時到達格雷爾夫人船艙門口。喬治爵士和帕米拉已經在裡面了。埃爾西·麥克諾頓正孤注一擲地對她的病人做最後的努力。當帕克·派恩先生趕到時,只見到可憐的夫人的身體一陣最終的痙攣。她的身子扭動著,僵直,然後倒在枕頭上。

  帕克·派恩先生輕輕將帕米拉攙到外面。

  「真可怕!」女孩在抽泣,「真可伯!她,她——」

  「死了?是的,我想一切都結束了。」

  他把她送進巴茲爾的船艙。喬治爵士走出船艙,神情呆滯。

  「我從來沒想到她真的是有病,」他喃喃自語,「從來沒想到。」

  帕克·派恩先生從他身邊擠了過去,進了船艙。

  埃爾西·麥克諾頓的臉色蒼白而沮喪。「他們去叫醫生了?」她問。

  「是的。」然後他問:「是番木鼈堿?」

  「是的,臨死前的痙攣毫無疑問就是症狀。噢!我真不能相信!」她跌坐在一把椅子上,抽泣著。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這時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際。他匆匆離開了船艙,走進休息室。煙灰缸裡還有一小片未燒盡的紙片。只有幾個字可以辨認出來。

  夢幻膠

  把這個燒掉!

  「現在真是有意思。」帕克·派恩先生說。

  帕克·派恩先生坐在一位重要的開羅官員的房間裡。

  「這些就是證據。」他沉思著說。

  「是的,非常全面。這人一定是個該死的傻瓜。」

  「我不能說喬治爵士是一個精明的人。」

  「都一樣!」對方簡明扼要地說;「格雷爾夫人想要一杯鮑威爾雞尾酒,護士為她調了一杯。然後她又要在裡面加一點雪梨酒,喬治爵士為她倒的。兩小時後,格雷爾夫人明顯地死於番木鼈堿中毒。在喬治爵士的船艙裡發現了一包番木鼈堿,另一包卻是在他晚禮服的口袋裡找到的。」

  「非常周到。」帕克·派恩先生說,「順便問一句,番木鼈堿是從那兒來的?」

  「對此還有一點小小的疑問。那護士有一些——在格雷爾夫人心臟不好的時候用——但她的話前後有矛盾。開始她說藥量絲毫未有減少,可現在她又說不是。」

  「她看來不能肯定。」帕克·派恩先生評論道。

  「我的看法是他們兩個人都在現場。那兩個人都有疑點。」

  「有可能。但是如果麥克諾頓小姐策劃了謀殺的話,她一定會比這幹得好得多。她是一個能幹的年輕女人。」

  「好吧,就算是。我認為,喬治爵士也在場,他也有機會。」

  「好吧,好吧,」帕克·派恩先生說,「我得去看看有什麼我可做的。」

  他找來了漂亮的侄女。

  帕米拉臉色蒼白,憤憤不平:「叔叔絕對不會這麼幹——絕不會!絕不會!絕不會!」

  「那麼是誰幹的?」帕克·派恩先生平靜地問。

  帕米拉湊近一點:「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她自己給自己下的毒。近來她變得古怪得可怕。她總是有幻覺。」

  「什麼幻覺?」

  「古怪的東西。比如巴茲爾,她總是暗示巴茲爾愛上了她,可巴茲爾和我是——我們是——」

  「我意識到了。」帕克·派恩先生微笑著說。

  「所有關於巴茲爾的事都是純粹的想像。我認為她怨恨我可憐的叔叔。她對你編造了這個故事,然後把番木鼈堿放在他的船艙和口袋裡。然後自己服毒。有人這樣幹過,不是嗎?」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