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驚險的浪漫 | 上頁 下頁 | |
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嗎?(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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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西懷著極大的熱情開始四處搜尋,而帕克·派恩先生則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埃爾西責怪他沒有盡力而為,他連忙為自己開脫。 「我正在考慮我必須在的裡雅斯特發一封頗為重要的電報。」他解釋說。 埃爾西愛理不理地接受了這個解釋。帕克·派恩先生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一落千丈。 「恐怕你有些生我的氣了,傑弗裡斯太太。」他淡淡地說。 「嗯,您好像不太成功。」她反唇相譏。 「但是,親愛的女士,要知道我並不是一名偵探。盜竊和犯罪根本不在我的研究範圍內,探究人類的心理才是我的專長。」 「但是,我上火車的時候是有一點兒不高興,」埃爾西說,「可和我現在相比那簡直算不了什麼!我只能放聲大哭。我那麼漂亮的手鐲,還有訂婚時愛德華送給我的訂婚戒指。」 「但是您一定已經為您的珠寶保過險了?」帕克·派恩先生插了一句。 「保險了嗎?我不知道。也許是吧,我想是保過險了。但我對那些東西本身很有感情,派恩先生。」 火車開始減速,帕克·派恩先生向窗外張望。「的裡雅斯特,」他說,「我得去拍電報了。」 「愛德華!」列車到了斯坦布爾,埃爾西遠遠地看到她丈夫從站台上快步走來,一下子精神煥發。此時此刻,連珠寶的失竊都被拋在了腦後。她也忘了她在吸墨紙上發現的可疑的字句。現在她忘記了一切,只記得她和丈夫已經分離了兩個星期。儘管他有些嚴肅,有些一本正經,他仍然是個迷人的男人。他們剛要離開車站時,埃爾西覺得有人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轉過頭去,原來是帕克·派恩先生。他溫和親切的臉上蕩漾著和善的微笑。 「傑弗裡斯太太,」他說,「半小時後您能到托卡特蓮酒店來找我嗎?我想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埃爾西遲疑地看著愛德華,然後為二人作了介紹;「這位——呃——是我丈夫,這位是帕克·派恩先生。」 「我想您太太已經告訴了您關於她的珠寶失竊的事情,」帕克·派恩先生說,「我一直在盡我所能地幫她找回它們。我想再過半小時就能有些消息。」 埃爾西的目光徵詢地望著愛德華。他立刻回答道:「去吧,親愛的。托卡特蓮酒店,是吧,派恩先生?好吧,我保證她會準時去的。」 半小時後,埃爾西被帶入帕克·派恩先生的私人起居室。他站起來迎接她。 「您對我非常失望,傑弗裡斯太太,」他說,「您不必否認。噢,我不會假扮成一個魔術師,但我會盡力而為。看看這裡面是什麼。」 他從桌上拿起一個小硬紙板盒遞給她。埃爾西將它打開,戒指、胸針、手鐲、項鍊、全都在裡面。 「派恩先生,多麼神奇啊!這——這簡直太捧了!」 帕克·派恩先生謙虛地微笑著:「我很高興我沒有令您失望,親愛的女士。」 「噢,派恩先生,您讓我羞愧難當!從的裡雅斯特開始我就對您態度惡劣,而現在——您把珠寶全找回來了。但您是怎樣找到它們的呢?什麼時候?在哪兒?」 帕克·派恩先生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說來話長,」他說,「總有一天您會知道的。事實上,您很快就會知道的。」 「為什麼不能現在告訴我呢?」 「出於種種原因。」帕克·派恩先生說。 埃爾西不得不滿懷好奇地離開了。 待她走後,帕克·派恩先生戴上帽子,拿起手杖,來到培拉的街上。他一邊走一邊自己對自己微笑著,直到來到一個小咖啡館門前。那會兒客人不多,從那裡可以俯瞰金角灣(土耳其歐洲部分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海灣,構成伊斯坦布爾港口。譯注。)。在另一邊,斯坦布爾的清真叫拜樓在午後天空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多姿。景色真美。派恩先生坐下來叫了兩杯咖啡,咖啡很快來了,味道又濃又甜。他剛剛呻了一口自己面前那杯,一位男子就坐到了對面的座位上。正是愛德華·傑弗裡斯。 「我給您點了杯咖啡。」帕克·派恩指了指桌上那個小杯子。 愛德華把咖啡推到一邊,他從桌上探過身來。「您是怎麼知道的?」他問。 帕克·派恩先生陶然享用著他的咖啡:「您太太告訴了您她在吸墨紙上的發現了吧?沒有?噢,她會告訴您的,她只不過是一時忘了而已。」 他說了埃爾西的發現。 「很好,這與即將到達威尼斯時發生的奇怪事件恰好對上了號。出於某種原因,您在幕後操縱了這起珠寶盜竊案。但為什麼要說『最佳時機是即將到達威尼斯的時候』呢?這似乎毫無道理。您為什麼不讓您的代理人自己選擇時間和地點? 「然後,突然間,我恍然大悟。您太太的珠寶在您離開倫敦之前就被用假珠寶掉了包。但是這個解決辦法並不令您滿意。您是個品格高尚、謹慎盡責的年輕人,您擔心某個傭人或其他無辜的人會受到懷疑。失竊事件必須實實在在地發生在某個地方,以某種方式,但不能牽涉到任何您的家人或朋友。 「您提供給那位執行者一把珠寶箱的鑰匙和一顆煙霧彈。她要在適當的時間裡假報火警,製造混亂,然後沖進您太太的包廂,打開珠寶箱,把假珠寶通通拋進大海。她可能會受到懷疑甚至是搜查,但因為珠寶不在她手上,不會有任何證據對她不利。 「所以現在地點選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珠寶僅僅是被拋到鐵路沿線,它們很可能會被發現,於是選擇一個火車駛過海洋上方的時刻是關鍵所在。 「同時,您在這兒安排出售珠寶的事宜。只等竊案發生之後,您就可以將珠寶脫手。但是我的電報及時到達了您的手中。您遵從了我的指示,把珠寶送到托卡特蓮酒店等待我的到達。因為您知道要不然的話,我就會像我所威脅的那樣把此事交給警方處理。您也依照指示來到這兒來見我。」 愛德華·傑弗裡斯用哀求的目光望著帕克·派恩先生。他是個英俊的青年,個子高大,皮膚白皙,下巴圓潤,眼睛又大又圓。「我怎麼才能讓您明白呢?」他絕望地說,「對您來說我一定和一般的小偷沒什麼兩樣。」 「一點兒也不。」帕克·派恩先生說,「恰恰相反,我認為您是非常誠實可靠的。我習慣於把人分為不同的類型。而您,我親愛的先生,自然是屬受害者那一類。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四個字,敲詐勒索。就是那麼回事兒。」 「嗯?」 「您見過我太太。您可以看出她是多麼純潔天真,對罪惡一無所知。」 「是的,是的。」 「她的心地單純之至。一旦她發現我做過的一些事,她一定會離開我。」 「是嗎?但這不是問題所在。您究竟做了什麼,我的年輕朋友?我猜想大約與女人有關?」 愛德華·傑弗裡斯點了點頭。 「在你們結婚之後還是之前?」 「之前。噢,之前。」 「那麼,到底發生了什麼?」 「什麼也沒有,這正是這個故事殘酷的地方。事情發生在西印度的一家酒店裡,有一個非常迷人的女人,一位羅塞特太太在那裡逗留。她丈夫是一個脾氣惡劣的人,動不動就變得非常粗暴。一天晚上他用手槍威脅她,她都快被嚇瘋了,逃出來跑到我房間裡。她,她央求我讓她在我房間裡留到天亮。我,我還能怎麼做呢?」 帕克·派恩先生注視著面前這個年輕人,他也問心無愧地注視著他,目光中充滿了正直和誠懇。帕克·派恩先生歎了口氣:「換句話說,傑弗裡斯先生,簡而言之您被欺騙了。」 「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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