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驚險的浪漫 | 上頁 下頁 | |
| 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嗎?(2)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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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們結婚的時間也還不長吧?」 「我們結婚一年半了。」 「幸福嗎?」 「噢,是的!愛德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天使!」她遲疑了一下,「也許,不是很機靈。有點兒,嗯,可以說是過於嚴謹,繼承了很多清教徒式的傳統什麼的。但他真是個可愛的人。」她匆匆加上了一句。 帕克·派恩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說:「請繼續說。」 「那是在愛德華離家大約一星期後,我在他的書房裡寫一封信。我注意到吸墨紙是全新的,而且很乾淨,上面只有幾行字的印記。我恰好在讀一個偵探故事,其中一條線索就是從吸墨紙上的印記中找出來的,於是僅僅是為了好玩,我把它放到鏡子前。結果真是令人吃驚,派恩先生——我是說,他是那樣一個溫順善良的人,誰也想不到把他和那種事聯繫在一起。」 「是的,是的。我明白您的意思。」 「要認出那些字並不費力。先是有『妻子』字樣,然後是『辛普朗(辛普朗山口,在瑞士、意大利交界處的阿爾卑斯山口,附近有鐵路隧道。譯注。)快車』幾個字,再下面是:『最佳時機是即將到達威尼斯的時候。』」她停住了。 「奇怪,」派恩先生說,「非常之奇怪。是您丈夫的筆跡嗎?」 「噢,是的。我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會在怎樣一封信裡他需要寫這樣幾個詞。」 「『最佳時機是即將到達威尼斯的時候。』」派恩先生重複道,「非常奇怪。」 傑弗裡斯太太略略前傾滿懷希望地看著他。「我該怎麼辦?」她直截了當地問。 「恐怕,」帕克·派恩先生說,「我們得等即將到達威尼斯時才能決定。」他從桌上拿起一份小冊子,「這是本次列車的時刻表。明天下午兩點二十七分到達威尼斯。」 他們對視著。 「交給我吧。」帕克,派恩先生說。 兩點零五分。辛普朗快車晚點十一分鐘。大約十五分鐘前剛過麥斯特。 帕克·派恩先生和傑弗裡斯太太一起坐在她的包廂裡,這趟旅行到目前為止還是令人愉快的,而且一切風平浪靜。但是現在時刻已到,如果真有什麼事要發生的話,它就該發生了。帕克·派恩先生和埃爾西面對面坐著。她心跳加速,用一種飽含著痛苦的哀求的目光看著他,試圖從他那兒得到安全的保證。 「充分保持冷靜,」他說,「您很安全。我在這兒。」 過道裡突然間傳出一聲尖叫。 「啊,快來人哪!快來人哪!火車起火了!」 埃爾西和帕克·派恩先生跳起來沖到走廊裡。一個斯拉夫面孔的女子正驚恐不安地指點著,車廂前部的一個包廂裡濃煙滾滾。帕克·派恩先生和埃爾西沿著過道跑過去,其他人也都跑過來。那個包廂裡已經濃煙密佈,先到的那幾個被煙熏得咳嗽不止,連連後退。列車員出現了。 「那包廂是空的!」他大喊道,「不要驚慌,女士們先生們。火勢一定會被控制住的。」 人們驚魂未定,七嘴八舌地詢問著,議論著。此時火車正駛過連接威尼斯與大陸的大橋。 猛然間帕克·派恩先生轉身從他身後聚集的一小群人中擠出一條道路,匆匆向埃爾西的包廂跑去。那位斯拉夫面孔的女子正坐在裡面,向著打開的窗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對不起,女士,」帕克·派恩說,「這不是您的包廂。」 「我知道,我知道。」斯拉夫女子說,「對不起,我嚇壞了,心臟有些受不了。」她縮回到座位上,指了指打開的窗戶,大口大口地深深吸氣。 帕克·派恩先生站在門口,他的聲音充滿父親般的慈愛,令人心安。「不必擔心,」他說,「我相信火勢並不嚴重。」 「不嚴重?啊,感謝上帝!我感覺好多了。」她說著便打算起身,「我可以回自己的包廂去了。」 「暫時還不行,」帕克·派恩先生輕輕地把她按了回去,「我想請您再稍等片刻,女士。」 「先生,這太過分了!」 「女士,您必須留下。」 他冷冷地說。那女人僵直地坐在那兒瞪著他。這時埃爾西走了進來。 「好像是個煙霧彈。」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可惡的惡作劇。列車員快氣瘋了。他正讓每一個人——」她頓住了,盯著包廂裡的第二個人。 「傑弗裡斯太太,」帕克·派恩先生說,「您那個暗紅色的小箱子裡裝的是什麼?」 「我的珠寶。」 「能不能麻煩您看一下它們是否安然無恙。」 斯拉夫女人立刻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連串話。她改用法語,以便能更好地表達感情。 就在這時,埃爾西拿起了珠寶箱。「噢!」她叫道,「它被人打開了。」 「我要向列車公司起訴你們!」斯拉夫女子結束了她的咒駡。 「全都不見了!」埃爾西大聲叫道,「所有的東西:我的鑽石手鐲,爸爸給我的項鍊,還有翡翠和紅寶石戒指,還有一些漂亮的鑽石胸針。謝天謝地我剛好藏著我的珍珠項鍊。噢,派恩先生,我們該怎麼辦?」 「請您把列車員找來。」帕克·派恩先生說,「我會保證在他來之前這位女士不會離開這裡半步。」 「歹徒!妖怪!」斯拉夫女子尖叫著。她繼續謾駡。火車到達了威尼斯。 此後半個小時內發生的事無須詳述。帕克·派恩先生用若干種不同的語言和若干位不同的官員打交道,但均告失敗。那位涉嫌偷竊珠寶的女士同意接受搜查,但結果表明她是無辜的。珠寶不在她身上。 在從威尼斯到的裡雅斯特(意大利一港口。譯注。)的路上,帕克·派恩先生和埃爾西討論了這樁珠寶失蹤案。 「您最後一次真正看到您的珠寶是什麼時候?」 「今天早晨。我放好昨天戴的藍寶石耳環,拿出一副珍珠時。」 「珠寶一樣不缺嗎?」 「嗯,當然了,我並沒有一一檢查,但看上去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就算可能丟了一個戒指之類的,但僅此而已。」 帕克·派恩先生點了點頭:「那麼,列車員今天早晨什麼時候收拾的包廂?」 「我去餐車的時候隨身帶著箱子——我總是隨身帶著它,除了剛才跑出去那會兒。」 「這麼說來,」帕克·派恩先生說,「那個受到傷害的無辜的蘇貝斯卡女士,或者隨便她怎麼稱呼自己,一定就是小偷。但她究竟怎麼處理那些東西了呢?她只進來呆了一分半鐘,剛來得及用配好的鑰匙打開箱子,拿出珠寶——好,可是接下來怎麼辦?」 「會不會是交給別人了?」 「不太可能。那時我已經轉過身往回走。如果有人從這間包廂裡出來,我應該能看到。」 「也許她把東西扔出車外給某個接應的人。」 「這個假設妙極了。只是,事情發生的時候,列車正在穿越海洋,我們在橋上。」 「那麼她肯定把珠寶藏在車上了。」 「我們來找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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