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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務員的奇遇(2)


  「就算是吧。但我現在還是不知道能派誰把設計圖送到日內瓦去。梅特蘭在醫院裡,卡斯萊克在柏林,我又脫不開身,這就意味著得派年輕的胡珀。」他看著他的朋友。

  「你還是那樣想?」帕克·派恩先生問道。

  「當然。他已經被人收買!我知道。雖然沒有一絲一毫的證據,但我跟你說,帕克,一個人不誠實的時候我能感覺出來!我想讓那些設計圖安全到達日內瓦。國聯需要它們。一項發明不出售給某一個國家這還是第一次。它將被自願交給國際聯盟。」

  「這是迄今為止所嘗試過的最佳和平姿態,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讓它得以實施。而胡珀已經背叛我們了。你等著瞧吧,如果他坐火車,他會在車上被人下藥!如果他坐飛機,飛機將在某個合適的地點墜落。該死的,我不會放過他。紀律,一定要有紀律,這就是我那天找你談這件事的原因。」

  「你問我是否能找到什麼人。」

  「是的。我想你也許能在你那行裡找到一個合適的人。某個渴望歷險的勇敢者。無論我派誰去都很有可能會被幹掉,而你的人可能根本不會受到懷疑,但他一定得有膽有識。」

  「我想我能找到可以勝任的人。」帕克·派恩先生說。

  「謝天謝地現在還有人願意冒險。那麼,就這麼定了?」

  「就這麼定了。」帕克·派恩先生說。

  帕克·派恩先生正在對他的所有指示做最後的總結:

  「現在一切都清楚了嗎?您將乘坐一等臥車前往日內瓦。列車經過福克斯通和布洛涅,您在布洛涅上車,列車十點四十五分離開倫敦,第二天早晨八點鐘到達日內瓦。這是您要去的地方的地址,請把它記住,然後我就把它銷毀。在這之後您就住進這家酒店等待進一步的指示。這裡是足夠的法國法郎和瑞士法郎。您明白了嗎?」

  「明白了,先生。」羅伯茨的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芒,「我想問一下,先生,我可以——嗯——知道我要送的是什麼東西嗎?」

  帕克·派恩先生慈祥地笑了:「您要送的是記錄著俄國皇家珠寶密藏處的密碼。」他又嚴肅地說:「您可以理解,當然了,激進派的特工人員將會千方百計地企圖中途攔截您。如果您不得不談到您自己時,我建議您就說最近有了一些錢,因此要到國外去小小地旅行一番。」

  羅伯茨先生呷了一口咖啡,向窗外美麗的日內瓦湖望去。他很高興,但同時又有少許失望。

  他很高興是因為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身處異國。不僅如此,他還住在一個今後永遠不會再有機會住的酒店裡,而且壓根兒不必為錢操心!他擁有一個帶私人衛生間的房間,飯菜精美可口,服務熱情周到。對於這些,羅伯茨先生有說不出的心滿意足。

  他又有些失望,是因為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可以被稱作是「歷險」的事發生在他身上。他從未碰到過偽裝的布爾什維克分子或神秘的俄國人。他與別人打過的惟一一次交道就是在火車上和一位說得一口好英語的法國商人進行了愉快的閒談。遵照指示,他把文件藏在換洗用品袋裡,然後在指定地點轉交。其間沒有任何需要克服的困難,更沒有什麼虎口脫險的經歷。羅伯茨感到失望。

  正在此時,一個留鬍鬚的高個兒男子低聲說了句「勞駕」,然後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了下來。「請您原諒我的唐突,」他說,「但我想您認識我的一位朋友,他姓名的縮寫是『P.P』。」

  羅伯茨先生一振,隨之興奮起來。終於,神秘的俄國人出現了。「是——是的。」

  「那麼我想我們無須再作自我介紹了吧。」陌生人說。

  羅伯茨先生上下打量著陌生人。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位陌生人五十歲上下,長相高貴,但顯然是個外國人。他戴著眼鏡,扣眼上系著一條小小的彩色飄帶。

  「您以最令人滿意的方式完成了您的使命。」陌生人說,「您是否準備再接受一個進一步的任務呢?」

  「當然了。噢,是的。」

  「很好。您要去預訂明天晚上由日內瓦至巴黎的火車臥鋪票。要九號臥鋪。」

  「如果已經有人預訂了呢?」

  「不會。我們會派人關照的。」

  「第九號臥鋪,」羅伯茨重複道,「行了,我記住了。」

  「在您的旅途中會有人對您說:『對不起,先生,我想您最近到過格雷斯?』您將回答:『是的,上個月。』然後那個人會說:『您對香水感興趣嗎?』您將回答:『是的,我是個合成茉莉花油製造商。』以後,您要完全聽從跟您說話的那個人的指揮。嗯,對了,您有武器嗎?」

  「沒有,」羅伯茨先生心緒不甯地說,「沒有。我從未想過——那是——」

  「馬上可以得到彌補。」留鬍鬚的男人說。他四下張望了一番,沒有人在他們的附近。有個硬邦邦的東西被塞到了羅伯茨先生的手中。「很小,不過很有效。」陌生人微笑著說。

  這一生中還沒有摸過手槍的羅伯茨先生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了口袋裡。他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手槍隨時都有可能走火。

  他們又演習了一遍接頭暗號。羅伯茨的新朋友起身告辭。

  「祝您好運,」他說,「預祝您安全地完成任務。您真是個勇敢的人,羅伯茨先生。」

  「我勇敢嗎?」陌生人離開後羅伯茨忍不住想,「我肯定不想死,絕對不想。」

  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感油然而生,但不知怎的又略微摻雜著一絲不安。

  他回到房間翻來覆去地研究他的武器,卻還是對應該如何使用不甚明瞭,不由心中暗暗祈禱千萬不要被逼到不得不用槍的境地。然後,他出門去預訂車票。

  火車九點三十分離開日內瓦。羅伯茨先生適時地到達了車站,臥車車廂的列車員接過他的車票和護照,站在一邊看著手下把羅伯茨的箱子放在行李架上。那上面已經有其它行李了:一個箱子,一個旅行裝。

  「九號是下鋪。」列車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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