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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險的浪漫(4)


  「噢!」威爾布拉厄姆不想進去等。「那我過一會兒再來。」他說。

  他在對面街上逛了一會兒,每一分鐘都期待著會看到弗雷達輕快地向他走來。幾分鐘過去了。七點差一刻。七點一刻。還是沒有看到弗雷達。一種不安的感覺籠罩了他。他又回到那幢房子那邊再次按響了門鈴。

  「聽我說,」他說道,「我和克萊格小姐六點半鐘有一個約會。她是不是真的不在或者說她——呃——有沒有留下什麼口信?」

  「請問您是威爾布拉厄姆少校嗎?」傭人問。

  「是的。」

  「這兒有給您的一張條子。是有人送來的。」

  親愛的威爾布拉厄姆少校:

  發生了一件頗為奇怪的事。我現在就不多寫了,請你來懷特弗賴爾斯找我好嗎?請見字即去。

  威爾布拉厄姆少校皺起眉毛,腦筋轉得飛快。他心不在焉地從口袋裡抽出一封信,是寄給他的裁縫的。「請問,」他對那位傭人說,「您能不能給我一張郵票。」

  「我想帕金思太太那兒應該有。」

  一會兒她拿來一張郵票。威爾布拉厄姆付了她一個先令。在他去地鐵站的路上,他把它扔進了郵箱。

  弗雷達的信使他非常不安。是什麼使那個女孩一個人跑到昨天遭遇危險的地方去呢

  ?他搖了搖頭。這麼做真是蠢極了!是那個裡德又來了嗎?是不是他又想方設法讓女孩相信了他?為什麼她要去漢普斯特德?他看了看手錶。快七點半了。她一定指望他六點半就出發。遲了快一個小時,大晚了。要是她能想到給他留一點兒暗示就好了。

  那封信使他困惑。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那種口氣不像是弗雷達。

  他到弗賴爾斯路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差十分了。天色正在暗下來。他警惕地朝四周看看,周圍看不到任何人。他輕輕地推了推那扇搖搖欲墜的門,門無聲無息地轉開了。車道上沒有人。屋子一片黑暗。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時不時警惕地朝兩邊看看,他可不想被人偷襲而來個措手不及。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有一絲光亮透過一扇窗的縫隙閃了一閃。屋子裡頭有人。

  威爾布拉厄姆敏捷地一閃身進了灌木叢,向房子的背後摸去。最後他終於找到了底層有一扇沒上插銷的窗戶。那像是個洗碗間的窗戶。他抬起窗格,用在來的路上剛在一家店裡買的電筒往裡照了照。裡頭空無一人。他爬了進去。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洗碗間的門,什麼聲音也沒有。他又用電筒照了照,是一間廚房——空的。廚房外是幾級樓梯,然後是一扇門,顯然通向屋子的前半部分。

  他推開門,側耳細聽,什麼也沒有。他溜了進去,來到前廳。還是沒有聲音。左右兩邊各有一扇門,他選了右邊那扇,趴在門邊聽了一會兒,然後轉了轉門把。它動了,他一寸一寸慢慢地推開那扇門踏了進去。

  他又擰亮了電筒。屋子裡空空的,連家具也沒有。

  就在這時候他聽到背後有個聲音。他猛一轉身——太遲了。一樣什麼東西砸在了他的腦袋上,他往前一跌昏倒在地……

  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威爾布拉厄姆又恢復了知覺。他醒過來,頭疼得厲害。他試著動了動,但發現動不了。他被人用繩子綁起來了。

  他的神智突然清醒了,他。記起來,剛才他的頭上挨了一下

  牆上高處的一個汽燈發出一點微光,使他看清自己是在一間小小的地下室裡。他向四周看去,心不由得一沉。不遠處躺著弗雷達,也像他一樣被綁著。她的眼睛閉著,但當他緊張地盯著她看時,她呻吟了一聲睜開雙眼。她困惑的目光落到他身上,認出是他,眼裡湧上了興奮的神情。

  「你也在這兒!」她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太讓你失望了,」威爾布拉厄姆說,「莽莽撞撞一頭闖進了陷阱。告訴我,你給我留了張條子,叫我到這兒來見你嗎?」

  女孩的眼睛驚訝地瞪大了:「我?是你給我送了張條子。」

  「噢,我給你送了張條子,是嗎?」

  「是的,我在辦公室裡收到的。條上說讓我到這兒來見你。」

  「用了同樣的法子來對付我們。」他哼道,然後他解釋了一下情況。

  「我明白了,」弗雷達說,「這是為了——?」

  「拿到那份文件。我們昨天一定被人跟蹤了。一定是這樣才騙了我們。」

  「那麼——他們拿到了嗎?」弗雷達問道。

  「可惜我不能摸摸看。」威爾布拉厄姆沮喪地看了看他被綁著的雙手。

  突然有一個像是來自半空中的聲音開始說話。他倆被嚇了一跳。

  「是的,謝謝,」它說道,「我已經拿到了,很好。一點兒不錯。」

  那個看不見的聲音使他倆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裡德先生。」弗雷達喃喃道。

  「裡德是我的名字之一,我親愛的小姐,」那個聲音說,「但只不過是其中之一。我有許多名字。現在,我很遺憾你們打擾了我的計劃——我從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你們發現了這所房子,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你們還沒有告訴警察,但你們將來也許會那麼做。

  「我恐怕不能在這件事上信任你們。你們可能會做出保證——但是保證一般起不了什麼作用。而且,這幢房子對我來說十分有用。你們可以說,它是我的清理場所。沒有誰能從這裡活著出去。從這裡你們將離開人世——去別的地方。你們,我很遺憾他說,即將離開人世。令人惋惜——但必須如此。」

  那聲音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不會有流血。我憎惡流血。我的方法要簡單得多,而且照我看,的確不太痛苦。好吧,我該走了。再見,二位。」

  「聽著!」說話的是威爾布拉厄姆,「隨你對我做些什麼都行,但這位小姐什麼也沒有做過——什麼也沒有。讓她走不會對你有什麼害處。」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

  就在那時弗雷達發出一聲驚叫:「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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