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假戲成真 | 上頁 下頁 | |
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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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置身在像這樣的鄉村氣息裡只讓你更加倆機一些事情——我剛剛說的以及這個國家的人民令人難以置信的麻木不仁。甚至夠聰明了的莎莉,也是完全一樣。為什麼要去操那個心?她這樣說的。 這簡直令我發瘋!為什麼要去操那個心?」 「恕我感興趣一問,你為什麼要操心?」 「天啊,你也一樣?」 「不,我這不是忠告,只不過是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難道你不明白,總得要有個人想辦法做點什麼事。」 「而那個人就是你?」 「不,不,不是我個人。在像這樣的時代裡一個人無法是『個人』。」 「我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即使如同你所說的『這樣的時代裡』,一個人仍然是一個人。」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在緊張的時代裡,在生死關頭的時候,人不能想到自己的一些無意義的病痛或是個人一些比什麼都緊要的事務。」 「我向你保證,你的想法相當錯誤。在大戰的末期,一次猛烈的空襲中,我心中盤踞的想法是我小趾上的一個雞眼的疼痛多於我對死亡的恐懼。這在當時令我感到驚訝怎麼會是這樣。我對自己說,『想想看,現在任何一個時刻,死亡都可能來臨。』可是我仍然覺察到我腳趾上雞眼的疼痛——真的,我為我自己得忍受那種疼痛以及死亡的恐懼而感到受傷害。就因為我可能死掉而使得我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情備增重要性。我看過一個女人在一次街上的意外事件中被擊倒在地,斷了一條腿,而她放聲大哭起來因為她看見她的襪子上有一條線脫掉抽絲。」 「那正是向你顯示女人是多麼的傻!」 「那向你顯示人是什麼樣子的,或許,就是哪個對個人生活的專注引導人類倖存下去的。」 亞力克·雷奇發出不屑的笑聲。 「有時候,」他說,「我想他們倖存下去真是可能。」 「你知道,」波洛堅持說,「這是一種謙卑的形式,而謙卑是可貴的。我記得戰時在你們這裡的地下鐵道裡有一個口號寫著:『一切全靠你了。』我想,這句口號是某個聖賢想出來的——不過依我的觀點,這是一個危險而令人生厭的教條。因為它並不真實。一切並非全靠——比如說,某某太太一個人而已。如果她被人引導而認為是的話,那麼這對她個人來說並不好。在她想著她能在世界事務中扮演的角色時,她的小寶寶卻拉倒了熱水瓶。」 「你的觀念相當古板,我想,說出你的口號會是怎麼樣的來聽聽。」 「我不需要擬訂我自己的口號,在這個國家就有一個更老的口號令我非常滿意。」 「那是什麼?」 「『信任上帝,同時準備萬一。』」 「哎,哎……」亞力克·雷奇似乎覺得好玩,「真想不到你會這樣說,你知不知道我想看到這個國家裡做出什麼事來?」 「無疑的,一定是某件強烈而令人不愉快的事。」波洛微笑著說。 亞力克·雷奇保持嚴肅。 「我想看到沒一個低能的人被除掉——馬上除掉!不要讓他們繁殖。如果,有一代的人,只有智能高的人才讓他們生育後代的話,想想看結果會是怎麼樣。」 「或許,精神病院裡的病人會大量增加。」波洛冷淡地說,「植物需要根也需要花,何況是人,雷奇先生。不管花再怎麼大怎麼美,如果底下的根被摧毀了,那就不再有花了。」他以聊天似的口吻加上一句說,「你會不會把史達斯夫人考慮作為進無痛屠殺室的候選人?」 「會,真的。像那種女人有什麼好處?她對社會有過什麼貢獻?她的腦子裡除了衣服珠寶之外還想過什麼?如同我所說的,她有什麼好處?」 「你和我,」波洛溫和地說,「確實比史達斯夫人智能高多了。但是——」他悲傷地搖搖頭——「恐怕我們都沒有她那麼具有裝飾性,這是事實。」 「有裝飾性……」亞力克·雷奇激烈地哼了一聲,然而他的話被又從窗門進來的奧立佛太太和華伯頓上尉打斷。 4 「你必須來看看『尋凶』比賽的線索和一些東西,波洛先生。」奧立佛太太喘不過氣說。 波洛起身順從隨跟他們而去。 他們三人越過大廳,進入一間裝潢象辦公室一樣樸素的小房間。 「你左手邊是一些致命的武器,」華伯頓上尉手揮向一張呢布面小牌桌說,「上面擺著一把小手槍、一截上面有邪惡的鏽跡的鋁管、一個標明『毒藥』的藍色瓶子、一截曬衣繩和一具皮下注射器。」 「那些是兇器,」奧立佛太太解釋說,「而這些是涉嫌人。」 她遞給他一張印製的卡片,他感興趣地看著。 涉嫌人 艾絲特兒·葛林——一個美麗、神秘的年輕女人,布朗特上校的客人。 布朗特上校——當地鄉紳,他的女兒瓊·布朗特——嫁給彼得·蓋伊——一個年輕的原子科學家。 威林小姐——管家。 懷爾特——主僕。 瑪亞·史達維斯基——一個徒步旅行的女孩。 伊斯特邦·羅右拉——一個未受邀請的客人。 波洛眨眨眼,不解的默默望向奧立佛太太。 「優秀的一些人物,」他禮貌地說。「不過容我一問,太太,參加比賽的人要做什麼?」 「把卡片翻過去。」華伯頓上尉說。 波洛照做。 卡片的另一面印著: 姓名地址: 解答: 兇手名字: 兇器: 動機: 時間和地點: 你得到結論的理由: 「每一個進場的人都有一張,」華伯頓上尉快速地說,「還有一本筆記本和一支筆供抄錄線索用。有六條線索。像『尋寶』一樣逐一追尋下去,而這些兇器藏在一些可疑的地方。這是第一條線索,一張快照,每個人都從這張快照開始。」 波洛接過那張印製的快照,皺起眉頭仔細看著。然後把照片顛倒過來,他仍然是迷惑不解,華伯頓笑出聲來。 「巧妙、迷惑人的一張照片,可不是嗎?」他得意地說,「一旦你知道那是什麼就相當簡單了。」 不知道照片裡頭是什麼的波洛,越發感到困惑。 「裝鐵條的窗子?」他試探說。 「看起來有點像,我承認。不,是網球網的一部分。」 「啊。」波洛再度看著那張快照,「呃,是像你所說的東西——別人告訴你是什麼東西後就相當明顯了!」 「這大都看你是怎麼看的。」華伯頓笑著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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