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黑麥奇案 | 上頁 下頁 | |
一〇 | |
|
|
「大約一個月以前,老佛特斯庫和柏西瓦爾大吵一架——他發現柏西瓦爾背著他做了一些事——我不知道是什麼——他氣得半死。柏西瓦爾突然不再是乖男孩。他最近跟以前不一樣。」 「佛特斯庫先生跟以前不一樣?」 「不,我是說柏西瓦爾。他好像成天擔心得半死。」 「傭人呢?你已經提過克倫普夫婦。另外還有誰?」 「葛萊蒂·馬丁是客廳女僕,現在她們喜歡自稱為女侍。她負責打掃樓下的房間,擺桌子,清除餐具,幫克倫普上菜。很正經的女孩子,可惜智能像白癡。患有腺腫症。」 尼爾點點頭。 「家務女僕是艾倫·科蒂斯,年紀大,很刻薄,脾氣暴躁,可是服務成績甚佳,是一流的家務女僕。此外都是外來的人手——偶爾打零工的婦人。」 「只有這些人住在這裡?」 「還有老邁的蘭姆士伯頓小姐。」 「她是誰?」 「佛特斯庫先生的姨姊——也就是他前妻的姊姊。前妻比他大很多,她姊姊又比她大很多歲——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她在三樓有個自用的房間——自己煮飯做家事,只有一個女工來打掃房子。她的精神不太正常,一向討厭她妹夫,不過她是在她妹妹在世期間來的,妹妹死後,她繼續留在這裡。佛特斯庫先生不大管她。她是個怪人,大家叫她愛菲姨媽。」 「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 「現在該談你羅,竇夫小姐。」 「你想知道細節?我是孤兒。我在聖阿菲烈秘書學院修過秘書課程,當過速記打字員,辭職換工作,斷定自己入錯行,就開始了現在的行業。我曾跟過三家不同的雇主。每次我在一個地方幹一年或一年半以後,覺得乏膩,就換地方。我來『紫杉小築』剛超過一年。我會打字列出前任雇主的姓名和地址,附上我的介紹信交給巡佐——他姓海依吧?這樣可以了吧?」 「好極了,竇夫小姐。」尼爾沉默片刻,想像竇夫小姐在佛特斯庫先生的早餐裡動手腳。他的思緒再往前移,想像她摘取紫杉果,放進小提籃內。他歎口氣回到現實。「現在我想見那個女孩子——呃……葛萊蒂——然後再見家務女僕艾倫。」他一面站起來一面說:「對了,竇夫小姐,你能不能說說看佛特斯庫先生為什麼在口袋裡擺穀粒?」 「穀粒?」她瞪著他,顯然真的很吃驚。 「是的——穀粒。竇夫小姐,你有沒有想起什麼?」 「根本沒有。」 「誰管理他的衣物?」 「克倫普。」 「我明白了。佛特斯庫先生和佛特斯庫太太是不是住同一間臥室?」 「是的。當然啦,他自己有一間更衣室和浴室,她也有……」瑪麗低頭看手錶。「我想她過不久就該回來了。」 尼爾督察站起身。他用悅耳的聲音說: 「竇夫小姐,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三個球場,可是一直沒辦法在某一個球場找到佛特斯庫太太,我覺得奇怪。」 「督察,如果她根本不是去打球,就沒什麼好奇怪的。」瑪麗的語氣平平淡淡。督察厲聲說: 「你們明明跟我說她在打高爾夫球。」 「她帶了高爾夫球棍,宣佈要去打球。當然啦,她是開自己的車子。」 他發覺話中有話,一直盯著她。 「她跟誰打球?你知道嗎?」 「我想可能是維維安·杜博斯先生。」 尼爾只說一句「我明白了」。 「我叫葛萊蒂進來見你。她可能會嚇得半死。」瑪麗在門口停留片刻,然後說: 「我勸你別太重視我跟你說的話。我是存心不良的人。」 她走出去。尼爾督察看看緊閉的門扉,心裡暗自奇怪。無論她說話是不是出於惡意,她的話一定有提示作用。如果雷克斯·佛特斯庫是被人蓄意毒死的——幾乎可以肯定是如此——那麼「紫杉小築」的佈置似乎有成功的希望。動機好像多得很哩。 非自願走進房間的少女長得很平庸,面帶驚惶之色。儘管她個子高大,身穿漂亮的紫紅色制服,仍顯得有點邋遢。她立刻以哀求的眼光望著他說: 「我沒做什麼。真的沒有。我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 尼爾誠摯地說:「沒關係。」他的聲音略有改變,聽來愉快些,音調也平實些。他想讓驚慌的葛萊蒂放下心來。 他又說:「坐在這兒。我只想知道今天早餐的事情。」 「我根本沒幹什麼。」 「咦,早餐是你擺的,不是嗎?」 「是的,是我擺的。」連這一點也不願承認似的。她顯得愧疚又害怕,但是尼爾督察看慣了這種證人。他想叫她放心,遂怡然提出問題:誰最先露面?接著是誰? 愛蘭·佛特斯庫最先下樓吃早餐。克倫普端上咖啡壺的時候,她正好進來。接著佛特斯庫太太下樓,然後是瓦爾少奶奶,男主人最後出現。他們自己取食。茶、咖啡和熱食一盤盤擺在側幾上。 尼爾沒從她口中問出什麼原先不知道的消息。食物和飲料跟瑪麗·竇夫描寫的一樣。男主人、佛特斯庫太太和愛蘭小姐喝咖啡,瓦爾少奶奶喝茶。一切都和平日差不多。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