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牙醫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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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會兒,波洛問道:「您聽說過阿爾伯特查普曼嗎,巴恩斯先生?」 「啊,是那個女人的丈夫嗎?就是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死在她房間裡的那個?看起來,這是個難以捉摸的人物。」 「但不會完全不存在吧?」 「噢,不」巴恩斯先生道:「有這麼個人。哦,是的,他存在著——或者說確曾存在過。我聽說他已經死了,但這種謠言是不可信的。」 「他是誰,巴恩斯先生?」 「我認為法庭上他們不會說的,非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說。他們會胡吹一通那個軍火公司推銷員的故事。」 「那麼,他真是在幹秘密工作嗎?」 「當然是,但他不該把這告訴他妻子——完全不應該。實際上,結婚以後他就不該再幹這行。這種情況是很少見的——很少見,就是說,如果你真是那種幹秘密工作的人的話。」 「阿爾伯特查普曼是那種人嗎?」 「是的,人們只知道他是Q.X.912。使用名字是不符合規矩的。噢,我並不是說Q.X.912是特別重要的人物——絕無此事。但因為他是那種沒什麼特徵的傢伙——人們不容易記住他的臉。所以他很有用。他被派去在歐洲上下傳送消息。您知道這個差使。那種高雅正派的信件由我們在魯裡塔尼亞的大使送——而非正式的、有秘密情報的信就要由Q.X.912——也就是阿爾伯特查普曼先生來傳遞。」 「那麼他也知道很多有價值的情報了?」 「很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巴恩斯先生興致勃勃地講著,「他的差事就只是不斷地上下火車、輪船、飛機,而且總要有正當的理由說明為什麼他要去那些地方!」 「您聽說他是死了?」 「我聽說是」巴恩斯先生說,「但您不能把聽到的一切都信以為真的。我就從來不。」 波洛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巴恩斯先生問:「您覺得他妻子發生了什麼事?」 「我猜不到,」巴恩斯先生說。他睜大雙眼,盯著波洛,「您呢?」 波洛說:「我認為——」他打住了話頭。 他緩緩地說:「這太稀裡糊塗的了。」 巴恩斯先生同情地念叨:「有什麼事特別讓你憂心吧?」 赫克爾波洛慢慢地說:「是的,就是那些我親眼看到的證據。」 傑普闖進波洛的起居室,把圓禮帽狠狠地往下一摔,桌子搖了起來。 他嚷道:「你究竟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的好傑普,我不明白你都在說些什麼。」 傑普緩慢而怒氣十足地說:「你怎麼會認為那屍體不是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 波洛看起來很困惑的樣子。他說:「是那張臉使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要把一個死了的女人的臉毀掉呢?」 傑普說:「要我說,我倒希望老莫利還好好地在什麼地方活著,問他就知道了。你要明白,他給人除掉,完全可能是故意的——這樣他就不能提供證據了——」 「要是他本人能提供點證據那當然好得多。」 「利瑟蘭可以做到這點。就是接莫利班的那位。他完全可以做到,此人很有教養,提供的證據是不會錯的。」 第二天晚報上登出了轟動的消息。在巴特西公寓找到的那具據信是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屍體,現在被確認為是阿爾伯特查普曼夫人的。 夏洛蒂皇后街58號的利瑟蘭先生根據牙齒和顎骨的特徵,毫不猶豫地斷言屍體是查普曼夫人。這些特徵在已故的莫利先生的專業記錄上都有詳盡的記載。 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衣服在屍體上找到了,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的手提包也和屍體放在一起,但是,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本人在哪兒呢? 第五章 九是九,十是十,大肥母雞咯吱吱 從法庭回來的路上,傑普興高采烈地對波洛說:「這活兒真是幹得太妙了。他們都給震住了!」 波洛點著頭。 「是你先發現問題的」傑普說,「但是你知道,我自己對那屍體也不太滿意。不管怎麼說,你總不會無緣無故把一個死人的臉和頭砸得稀爛。這事太髒了,又不是享受,很明顯這裡邊有什麼原因。可能的原因只能是一個——要把她的身份搞亂」。他大度地補充道:「但我還是沒能這麼快就領悟到屍體實際上就是另外的那個女人。」 波洛微微一笑,說:「我的朋友,從根本上看,這兩個女人的特徵其實並非全無共同之處。查普曼夫人是個很會收拾的漂亮女人,化妝很好,衣著入時。而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卻有些遢邋,不知道用口紅胭脂之類。但她們的本質是一樣的。兩個都是四十出頭的女人,兩人身高、體型相似,而且兩個人都把她們正在變灰的頭髮染成了金黃。」 「當然,你象這麼講就清楚了。我們得承認一件事——那就是,清白無辜的梅貝爾把我們倆都給騙了,大大地、徹底地騙了。我還發誓說她是個光明正大的君子呢。」 「但是,我的朋友,她確實是個光明正大的君子。我們瞭解她過去的一切歷史。」 「我們不瞭解她還可能是兇手——而現在看來這很可能。希爾維亞沒有殺害梅貝爾,倒是梅貝爾殺了希爾維亞。」 赫克爾波洛憂慮地搖搖頭。他仍然覺得很難把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同殺人聯繫起來。他的耳邊至今迴響著巴恩斯先生那輕輕的帶點冷嘲的聲音「要留神那些看起來正派的人物——」 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就曾經被認為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 傑普加重語氣說:「我要把這個案子查到底,波洛,那女人休想騙得了我。」 第二天傑普又來電話了。他的話音帶著一種古怪的調子。他說:「波洛,想聽點新聞嗎?完蛋了,夥計,完蛋了!」 「再說一遍好嗎?電話大概有點不清楚。我不太明白——」 「放假了,夥計。放——假——了。收工了!坐下來數手指頭玩吧!」 現在那嗓音裡的苦澀表達得再清楚不過了。波洛吃了一驚:「放假了是什麼意思?」 「真是太討厭了!那片叫嚷!那些輿論!那各式各樣的把戲!」 「可我還是不明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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