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牙醫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二九 | |
|
|
「我知道」傑普說,「這非常可怕。」 她的臉被打得稀爛。完全沒有一點可供辯認的形狀。再加上自然腐爛的過程,這兩個男人轉開身去時就難免要顯得臉色煞青了。 「啊,好吧」傑普說道,「這就是日常工作——我們的日常工作。毫無疑問,有時候我們這活兒挺糟糕的。那個房間有點白蘭地。你最好喝點。」 起居室佈置得很時髦,有著最流行的風格——鍍鉻的家具很多,還有一些寬大、方正的椅子,罩著飾有幾何圖案的淡褐色紡織面套。 波洛找到了帶塞的細頸瓶,自顧自地從裡邊倒出一些白蘭地來。喝下去以後,才說:「象那樣可不太美啊!現在,我的朋友,把這事都跟我談談吧。」 傑普說:「這套間是屬一個叫阿爾伯特查普曼夫人的。我猜想,這位查普曼夫人是一位衣著漂亮的、瀟灑的白膚金髮碧眼、四十歲以上的太太。她按時付帳。偶爾喜歡和鄰居玩玩橋牌,但她多少還是不太愛跟人來往。她沒有孩子。查普曼先生是個旅行推銷員。 「塞恩斯伯裡西爾是在我們訪問她以後的那天晚上到這兒來的。大概是七點五十分。所以她很可能是從格倫戈威爾宮廷旅館直接來的。據門房說,她以前來過一次。噍,完全不引人起疑,光明正大的——友好的拜訪。門房就帶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坐電梯到這個套間來。他最後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她正站在門口的蹭鞋墊上按門鈴。」 波洛評論說:「回想起這些可是費了他不少時間啊。」 「他有胃病,好象是去住醫院了,另外有個人來臨時代他的班。一直到一個星期以前,他才偶然注意到舊報紙上登著一個『失蹤女人』的特徵描述,他告訴妻子說『這很象那個來找二樓的查普曼夫人的女人。她也穿著一件綠色羊毛衫,鞋上也有帶扣』。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他說——記得她也有個象那樣的名字。哎呀,正是——什麼西爾小姐。」 「那以後」傑普接著說,「他又花了四天時間才克服掉那種天生不願跟警察打交道的不信任感,帶著他的消息來了。 「我們當時並沒有認為這會有什麼結果。我們已經碰到過不計其數的虛驚了。但是,我還是派了警官貝多斯去——他是個挺聰明的小夥子。他受的那種高等教育多了一點,但他也沒有什麼辦法。現在時興這個。 「呃,貝多斯馬上預感到我們終於得到點東西了。一個理由是查普曼夫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露面,她沒留地址就離開了。這就有點古怪。事實上他能瞭解到的關於查普曼先生和太太的每一件事都有些怪。 「他弄清楚了那門房並沒有見到塞恩斯伯裡西爾小姐離開。這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她完全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時候走下樓梯出去。後來門房又告訴他查普曼夫人很突然地走了。第二天早晨,房門外只留下很大一張用印刷體寫的條子:『告訴內莉別送牛奶了,我被叫走了』。 「內莉是給她幹活的白班女僕,查普曼夫人以前也有一兩次這麼突然走的,所以那姑娘也沒覺得奇怪。但奇怪的是,她沒有打電話叫門房來把她的行李拿下去或是給她喚出租車。 「不管怎樣,貝多斯決定要進房間去看看。我們辦了搜查證,找經理拿來了鑰匙,除了浴室以外別的地方都沒找到什麼感興趣的東西。浴室裡像是倉促地做過清掃似的。亞麻油氈毯上有一處血跡——地氈放在一個角落裡,洗地板時把它給漏掉了。這以後就只是尋找屍體的問題了。查普曼夫人不可能帶著箱子,不然門房會知道的。所以肯定還在套間裡。我們很快就查到毛皮櫃子——是密封的——就是放在那兒的那只。鑰匙都在梳粧檯的抽屜裡頭。 「我們把它打開了——那失蹤的女人就在裡面!現在已成了長著槲寄生的樹枝了!」 波洛問:「查普曼夫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你是想問『誰是希爾維亞』——對了,她叫希爾維亞——『她怎麼樣?』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希爾維亞,或是希爾維亞的朋友,殺死了那個女人並且把她裝進了箱子。」 波洛點頭同意。 他問道:「可為什麼要毀她的容呢?這可不太對勁。」 「我要說這的確是不對勁!至於為什麼——呃,只能憑推測。也許純粹為了報復。再不然可能是想隱瞞她的身份。」 波洛皺起眉頭,他說:「但這並沒有隱瞞住她的身份啊。」 「沒有隱瞞住,並不僅僅是因為我們對梅貝爾塞恩斯伯裡西爾失蹤時的衣著作了詳盡有效的描述,而且因為她的手提包也被塞進了箱子,裡面還放著一封寫著她在拉塞爾廣場的旅館地址的舊信。」 波洛坐直了身子。他說:「可這——這不符合常識啊!」 「當然不符合,我覺得是疏忽。」 「是的——也許是疏忽。可是——」 他站了起來。 「你們仔細檢查過這套房子嗎?」 「相當仔細。但一無所獲。」 「我想看看查普曼夫人的臥室。」 「跟我來吧。」 | |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