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牙醫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一一


  阿爾弗雷德皺著眉,使勁在想。

  「再就只有最後一位小姐,希爾迪小姐了。我等著莫利先生發信號,可一直沒響動,到一點鐘,那位等著的小姐就發起火來了。」

  「這以前你沒上去看看莫利先生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嗎?」

  阿爾弗雷德斷然地搖頭。

  「沒有,先生。我從來沒想過要這麼做。前邊那位先生說不定還在上面呢。我必須得等他發信號。當然,要是我知道莫利先生要走絕路的話——」

  阿爾弗雷德病態地搖著頭。

  波洛問:「通常蜂鳴器是在病人下來之前,還是之後響?」

  「要看情況,一般來說,如果病人要走下樓來,那麼蜂鳴器就會先響。如果他們要了電梯,那就可能在我帶他們下來的時候響。但是這也不一定。有時莫利先生在發信號接待下一個病人之前要歇幾分鐘。如果很忙的話,病人一出屋他就會按信號了。」

  「我明白了——」波洛停了一下又問,「你對莫利先生的自殺感到吃驚嗎,阿爾弗雷德?」

  「我簡直一下子頭都懵了。在我看來他沒有任何理由要走這條路——噢!」阿爾弗雷德的眼睛一下子鼓得又圓又大,「呃——這個——他該不是給人殺死的吧,啊?」

  波洛搶在傑普插話之前繼續下去。

  「如果是的,你就不會這麼吃驚了嗎?」

  「哦,我不知道,先生。我真不知道。我看不出誰會要殺莫利先生。他是——呃,是個非常普通的人,先生。他真是給謀殺的嗎,先生?」

  波洛沉重地說:「我們必須考慮到所有的可能性。所以我才對你說你是個非常重要的證人,還要你務必盡力回憶今天上午所發生的一切。」

  他一字一頓地說完這番話,阿爾弗雷德緊皺雙眉,使勁地在回想。

  「我再也想不起還有什麼了,先生。真的想不起了。」

  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很沮喪。

  「很不錯了,阿爾弗雷德。你是不是能夠肯定今天上午除了病人以外再沒有別的人進過這所房子?」

  「沒有生人,先生。只有內維爾小姐的那位年輕人來過——沒找著她他很不高興。」

  傑普敏感地追問:「那是什麼時候?」

  「十二點剛過不久。我告訴他內維爾小姐今天不來上班的時候他顯得很生氣,他還說他要等著見莫利先生。我跟他說莫利先生一直要忙到吃午飯,但他說沒關係,他可以等。」

  波洛問:「他等了嗎?」

  阿爾弗雷德的眼裡閃過吃驚的神情。他說:「噢——我根本沒想過這茬兒!他進了候診室,但後來又不在那兒了。他一定是等得不耐煩了,下次再來吧。」

  阿爾弗雷德出去以後,傑普直截了當地問:「你覺得跟這傢伙談到謀殺明智嗎?」

  波洛聳聳肩。

  「我覺得是這樣——是的。在刺激之下,他才會把一切可能看見或聽見的的東西都回想起來,而且他還會加倍留意這兒所有的事態發展。」

  「但是,我們可不希望這件事很快就給傳得滿城風雨的。」

  「Mon cher(法語:我親愛的),不會的。阿爾弗雷德愛讀偵探小說——阿爾弗雷德迷戀著犯罪。不論阿爾弗雷德無意中說出什麼都可以歸咎於他那病態的犯罪狂想。」

  「好吧,也許你是對的,波洛。現在還是讓我們來聽聽賴利說些什麼吧。」

  賴利先生的手術室和辦公室在一樓,跟樓上的一樣大小,區別只是光線暗些,來的病人少些。

  莫利先生的合夥人是個高個子、黑皮膚的年輕人,一綹頭髮不整齊地耷拉在他的額前。他的嗓音頗有魅力,目光也挺機靈。

  「我們希望,賴利先生」傑普做了自我介紹之後說,「您能幫助我們弄清這次事件的一些情況。」

  「那您就錯了,因為我幫不了你們」對方答道,「應該這麼說——亨利莫利是最不會自殺的人。我可能會——但他不會。」

  「您為什麼可能會呢?」

  「因為我有數不清的煩惱」他說,「比如,缺錢花就是一個!我從來做不到收支平衡。而莫利是個精細人,你們會發現他從來沒有欠過債,他不會有經濟上的麻煩,這我可以肯定。」

  「風流韻事呢?」傑普提示道。

  「您是說莫利嗎?他根本就沒有生活樂趣,完全受他姐姐的支配,這可憐的人。」

  傑普開始詢問賴利這天上午看的病人的詳細情況。

  「噢,我認為他們都是光明正大的人。小貝蒂希恩,她是個好姑娘——她家裡的人一個個都是由我看牙的。阿伯克隆比上校也是我的老病人。」

  「霍華德雷克斯先生呢?」傑普問。

  「就是那個棄我而去的人嗎?他以前沒來過我這兒。我一點兒也不瞭解他。他打電話來特別要求預約今天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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