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國際學舍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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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抽屜裡。」 莎莉打開寫字桌的淺抽屜,取出郵票本子,挑了一張,貼在她手裡拿著的信上,把郵票本子放回抽屜,在桌面上放下兩分半錢。 「謝謝,要不要我幫你把這封信也一起寄出去?」 「她——不——不,我想不急。」 莎莉點點頭,離開房間。 派翠西亞把手上的襪子丟下去,緊張不安地纏繞著手指。 「尼吉爾?」 「什麼事?」尼吉爾轉移陣地到衣櫥裡,正在查看一件外套的口袋。 「另外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向你坦白。」 「老天爺,派翠西亞,你還幹了其他什麼好事?」 「恐怕你會生氣。」 「我已經氣慣了。我簡直是嚇壞了。如果席麗兒真的是被我偷來的東西毒死的,即使他們不把我送上絞台,我可能也會長住在監牢裡。」 「這跟那沒有關係,是關於你父親。」 「什麼?」尼吉爾猛一轉身過來,臉上出現難以置信的驚愕表情。 「你知道他病得很嚴重,不是嗎?」 「我才不管他病得多嚴重。」 「昨天晚上收音機這樣報道的,『亞瑟·史坦利爵士,聞名的化學家,目前病重在床。』」 「當大人物真好,一生病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尼吉爾,要是他快死了,你應該跟他重修舊好。」 「好個屁!」 「可是他快死了。」 「他死不死都一樣是豬。」 「你不應該這樣,尼吉爾。這麼懷恨、不諒解。」 「聽著,派翠西亞——我曾經告訴過你一次:他殺害了我母親。」 「我知道你是說過,而且我知道你很愛她。可是我真的認為,尼吉爾,你有時候誇大其辭。多的是無情的丈夫,他們的妻子感到憤慨,而這讓他們感到非常不快樂。不過說你父親殺害了你母親那就言過其實,不是真的。」 「你就這麼清楚嗎?」 「我知道有一天你會後悔沒在你父親死前跟他和好如初。所以——」派翠西亞停頓了一下,奮勇地說,「所以我——我寫信給你父親——告訴他——」 「你寫信給他?是不是莎莉要幫你寄的那封?」他跨步走向寫字桌,「原來如此。」 他拿起那封寫好地址貼好郵票的信,以緊張的手指,快速地把它撕成碎片,丟進廢紙簍裡。 「就這樣!你敢再做這種事看看。」 「真是的,尼吉爾,你真是幼稚到了極點。你可以把那封信撕碎,但是你沒有辦法阻止我再寫一封,而且我會再寫。」 「你真是濫情到不可救藥的地步。難道你從沒想到過,當我說我父親殺害了我母親,我說的是不可抹殺的事實嗎?我母親是服用過量佛羅那死的。他們在調查庭上說是誤食,可是她沒有誤食,是我父親蓄意給她吃的。他想要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你知道,而我母親不願跟他離婚。這是個明明白白、下流的謀殺事件。換作你,你會怎麼樣?去向警方斥駡他?我母親不會想這樣……所以我做了我惟一能做的事——告訴那只豬我知道了——同時永遠跟他斷絕關係。我甚至改了我的名字。」 「尼吉爾——對不起——我從沒想到……」 「呃,你現在知道了……那受人尊敬、出名的亞瑟·史坦利跟他的什麼鬼研究工作和他的抗生素。事業如海灣綠樹一樣繁茂?可是他夢想中的那個女人畢竟還是沒有嫁給他。她避開了。我想她是猜想到他所幹的事——」 「尼吉爾,親愛的,多麼可怕——對不起……」 「無所謂,我們不要再談這件事。我們還是回到這件該死的重碳酸鹽的事情上吧。現在你仔細回想一下你到底把那東西怎麼了——雙手托住頭,好好地想一想,派翠西亞。」 吉妮維芙非常激動地走進交誼廳。她以低沉、興奮的聲音向聚集在那裡的學生開口: 「現在我確信了,完全確信我知道是誰殺害了小席麗兒。」 「是誰,吉妮維芙?」雷恩問道,「有什麼讓你這麼肯定?」 吉妮維芙謹慎地看看四周,確定一下交誼廳的門已經關上。她壓低嗓門。 「是尼吉爾·夏普曼。」 「可是,為什麼?」 「聽著,我剛剛沿著走廊走過去下樓,我聽見派翠西亞房間裡的談話聲,講話的人是尼吉爾。」 「尼吉爾?在派翠西亞房裡?」珍以頗不以為然的聲音說。吉妮維芙緊接著說: 「他正在跟她說他父親殺害了他母親,還有,他改了名字。所以這清清楚楚的,不是嗎?他父親是個殺人兇手,而尼吉爾得自他的遺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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