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國際學舍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四三


  「我們還沒有理由認為是那種事。」柯林說。

  「可是,有誰會想要殺害她?」吉妮維芙問道,「她有很多錢嗎?如果她有錢,那麼我想大概有可能。」

  「她是個令人發狂的女人,我親愛的,」尼吉爾說,「我確信人人都想把她殺死,我就經常想。」他加上一句說,高高興興地動手抹起果醬。

  「拜託,莎莉小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是我在早餐桌上聽過那些話之後想到的問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呃,要是我是你的話,我不會想太多,阿金邦伯,」莎莉說,「這樣不健康。」

  莎莉和阿金邦伯正在瑞京公園吃戶外午餐。夏天該是已正式到來,戶外餐廳已經開業。

  「這整個上午,」阿金邦伯哀傷地說,「我都一直非常不安。我根本無法好好回答我的教授的問題。他對我可不高興。他說我的解答大部分都是照本宣科,不是我自己想的。可是我來這裡是要獲取書本上智慧,依我看,書上說的比我好,因為我的英文不靈光。除此之外,今天上午我發現除了山胡桃路那裡所發生的事和難題之外,我根本很難再去想其他的。」

  「你說的對,」莎莉說,「我今天上午就是沒有辦法專心。」

  「所以我才拜託你告訴我一些事情,因為如同我所說的,我一直在想,想了很多。」

  「呃,那麼說來聽聽,你一直在想些什麼?」

  「呃,是硼——素——粉。」

  「硼——素——粉?噢,硼素粉!是的。硼素粉怎麼啦?」

  「呃,我不明白。他們說,這是種酸?像硫酸一樣的酸?」

  「不像硫酸,不。」莎莉說。

  「不是只在實驗室裡作實驗的東西?」

  「我不認為他們曾經在實驗室裡拿它來做任何實驗用。這是種相當溫和、無害的東西。」

  「你是說,甚至可以把它放進眼睛裡去?」

  「不錯,這正是它的用途所在。」

  「啊,那麼這就足以說明了。仙德拉·拉爾先生,他有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白色小藥瓶,他把粉末倒在熱水裡,然後用來洗眼睛。他把它放在浴室裡,後來有一天不見了,他非常生氣。那會是硼——素——粉吧?」

  「這硼素粉到底是怎麼啦?」

  「我慢慢告訴你。請不要現在問我。我還要再想想看。」

  「呃,你可不要把自己的脖子伸得太長,」莎莉說,「我可不希望你成為一具屍體,阿金邦伯。」

  「瓦麗瑞,你想你可不可以提供我一點意見?」

  「當然可以,珍,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人會想問別人的意見。他們從來就不接受。」

  「這真的是件良心上的事。」珍說。

  「那麼你找錯人了,你不應該問我,我可沒什麼良心。」

  「噢,瓦麗瑞,不要說這種話!」

  「呃,我說的是實話,」瓦麗瑞說,她把香煙摁熄,「我從巴黎走私衣物進來,而且對那些到沙龍去的可惡女人昧著良心說話。我甚至在手頭緊的時候坐公共汽車不付錢。不過你說吧,告訴我,怎麼一回事?」

  「是尼吉爾早餐時說的話。如果一個人知道了別人什麼事,你想他應該說出來嗎?」

  「多笨的一個問題!這種事不能一概而論。你想要說出來,或者不想說出來的是什麼?」

  「是關於護照的事。」

  「護照?」瓦麗瑞驚訝地坐直身子,「誰的護照?」

  「尼吉爾的。他的護照是假造的。」

  「尼吉爾?」瓦麗瑞聲音顯出不相信的意味,「我不相信。這好像非常不可能。」

  「可是事實是如此。而且你知道,我相信是有問題——我想我聽警方說過,說席麗兒說過關于護照的事。假定她發現了而他殺死了她呢?」

  「聽起來非常戲劇化,」瓦麗瑞說,「不過坦白說,我一點也不相信。這護照是怎麼一回事?」

  「我親眼看見的。」

  「你怎麼看見的?」

  「呃,這完全是巧合,」珍說,「一兩個星期前,我在我的手提箱裡找東西,我一定是搞錯了,把尼吉爾的手提箱當成是我的手提箱。它們都擺在交誼廳的架子上。」

  瓦麗瑞有點不同意地大笑。

  「哪有這種事!」她說,「其實你是在幹什麼?調查?」

  「不,當然不是!」珍以恰到好處的憤慨聲音說,「我從來沒偷看過任何人的私人文件。我不是那種人。只不過是當時我感到有點心不在焉,所以我打開那個箱子,我正開始找……」

  「聽我說,珍,你不能這樣說就算了。尼吉爾的手提箱比你的大多了而且顏色完全不同。當你在承認做了這種事時你最好還是同時承認你是那種人。好吧,你逮到了個查看尼吉爾東西的機會,而你利用上了。」

  珍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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