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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我就在平臺上那把椅子裡整整坐了一上午,直到鐘響。但是我應該說,我記得其間有好幾次周圍完全沒有人,而我也完全有可能去到海邊,殺死將軍後再回到椅子裡坐著。要證明我一直沒有離開過平臺,只能聽我自己說。而在這種情況下,這是不夠的。必須有證明。」

  布洛爾說道:「我一上午都同隆巴德和阿姆斯特朗大夫在一起。他們可以給我作證。」阿姆斯特朗大夫說道:「你去屋裡取過繩子。」

  布洛爾說道:「不錯,我去過。直去直回,這你應該清楚。」

  阿姆斯特朗說道:「你一去好久……」

  布洛爾漲紅了臉,說道:「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阿姆斯特朗大夫?」

  阿姆斯特朗又說了一遍:「我不過是說你去了好久。」

  「難道不需要花時間找?哪能一伸手就是一大卷繩子到手?」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說道:「布洛爾探長走開的時候,你們兩位在一起嗎?」

  阿姆斯特朗光火了:「哪還用說。隆巴德不過走開了幾分鐘,我一直在原地沒動。」

  隆巴德帶著微笑說道:「我想試試能不能用太陽光的反射向岸上發信號。得找一個合適的地方。我只走開了一兩分鐘。」

  阿姆斯特朗點頭表示同意:「沒錯。我向你們保證,就這麼一會兒,來不及殺人的。」

  法官說道:「你們倆誰看過表呢?」

  「沒看過。」

  菲利普·隆巴德說道:「我沒有帶表。」

  法官不慌不忙地說道:「一兩分鐘,這個說法太含糊。」

  隨後,他把腦袋轉向懷裡抱著毛線,筆挺地坐著的那個主兒:「布倫特小姐?」

  埃米莉·布倫特說道:「我同克萊索恩小姐一起到島頂上走了走。後來,我坐在平臺上曬太陽。」法官說道:「我不記得你在那裡。」

  「不,我是在房子朝東的拐角那邊。那裡避風。」

  「你一直在那裡坐到吃午飯?」

  「是的。」

  「克萊索恩小姐?」

  維拉胸有成竹地大聲回答道:「今天一早,我同布倫特小姐在一起;之後,我各處溜了溜,再後來,就到海邊同麥克阿瑟將軍談了談。」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插嘴說道:「那是什麼時候?」

  維拉這才有些恍惚,她說道:「我不清楚,大約吃飯前一個鐘頭吧,我想想——可能還不到。」

  布洛爾問道:「是我們同他談了之後,還是之前?」

  維拉說道:「我不清楚。他——他真是非常奇怪。」

  她有點哆嗦。

  「怎麼奇怪法?」法官要追問清楚。

  維拉低聲說道:「他說我們都快要死了——他說他正在等待著他的末日。他——他嚇得我……」

  法官點了點頭說:「後來你又做什麼了呢?」

  「我回屋裡了。一直到吃飯之前才出來,又到屋後走了走。反正整整一天我都是心神不定的。」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撫摸著下巴頦說道:「還剩一個羅傑斯。其實他的證詞究竟能給我們增添多少情況呢,我懷疑。」應召來到審問席面前的羅傑斯確實說不出多少情況來。他一上午忙著大小家務和準備午飯。飯前他還給平臺上送過雞尾酒,之後又上樓把自己的東西從閣樓搬進另外一間房子裡。一上午連窗外都沒有望過一眼,連一點有關麥克阿瑟將軍死亡的蛛絲馬跡都沒有見到。他敢發誓說,中午他開飯擺桌子的時候,餐桌上確確實實有八個小瓷人兒。

  羅傑斯的證詞一結束,屋裡頓時又靜了下來。

  沃格雷夫法官先生清了清嗓子。

  隆巴德對維拉·克萊索恩低聲說道:「現在聽他宣讀結論吧!」

  法官說道:「我們盡最大的可能就三起死亡案情作了質詢。有些涉及人員在某些方面確無干係,但迄今為止,我們仍不能肯定哪個人同本案全無牽連。我重申我絕對相信,現在本室的七人中有一個就是危險的也可能是精神失常的罪犯。但是,在我們面前尚無證據說明他是哪一個。眼下我們所能做的就是想想有什麼辦法同岸上取得聯繫以求幫助,也想想萬一岸上的幫助一時來不了(而且按天氣的情況看,十之八九來不了)時,必需採取哪些措施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我請求大家慎重考慮這種情況,把自己想到的任何建議提出來。在此期間,我還警告大家要各自提高警惕。殺人兇手之所以能夠肆無忌憚,正是因為我們這些受害對象毫無戒心。從現在起,我們應該以考查我們中間的每一個人為自己的責任。凡事預則立,也就是有備而無患。切勿大意,謹防危險。完了。」菲利普·隆巴德不出聲地嘟囔道:「現在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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