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大象的證詞 | 上頁 下頁 | |
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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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有好多年沒見過她了。」奧利弗夫人說,「我不可能掌握他們的一切情況。接著她便問我一個最令人擔憂的問題。她想要我——噢,天哪,我是多麼難以啟齒告訴你這——」「不,」波洛溫和地說,「這非常容易,每個人遲早都會告訴我每一件事。我只不過是個外國人,你知道,所以一點麻煩也沒有。這很容易,因為我是個外國人。」 「嗯,告訴你一些事情是容易些,」奧利弗夫人說,「她問起我那姑娘的母親和父親,她問我到底是她母親殺死了她父親,還是她父親殺死了她母親。」 「請你再說一遍。」波洛說。「噢,我知道這很荒唐。唉,我想也荒唐。」「你的教女的母親殺了她父親,或者她的父親殺了她的母親。」 「對。」奧利弗夫人說。 「但——這是一件真實的事嗎?她父親真的殺了她母親或者她母親殺了她父親?」 「嗯,他們雙雙都被槍殺,」奧利弗夫人說,「在一個懸崖上面,我記不起是在康沃爾還是在科西嘉了。」 「那麼這是真事。然後她說了什麼?」 「噢,是的,其中那一部分是真的。這事發生在好多年以前。不過我的意思是——為什麼她要來找我?」 「都是因為你是一個寫關於犯罪的作家,」波洛說,「她肯定說你瞭解犯罪的一切。真的發生過這事嗎?」「噢,是的。這不是那種一個人該怎麼做——如果母親殺了父親或父親殺了母親劇情該怎樣發展。這可是件真事。這真的發生過。我想最好告訴你所有的一切。我的意思是,我想不起所有的一切,但那在當時人人都知道。那是大約——噢,我想那至少是大約十二年以前的事了。還有,我能記起那些人的名字,因為我確實認識他們。那妻子曾經和我是校友,我很瞭解她,我們是朋友。那是一件影響很大的案子,你知道,登載在所有的報紙和刊物上。阿利斯泰爾·雷文斯克羅夫特爵士和雷文斯克羅夫特夫人,一對非常幸福的夫婦。他是個上校或者將軍,她一直跟著他,他們走遍了全世界。那時他們在某個地方買了這幢房子——我想是在國外,但我記不起了。然後,報紙上突然報道了這個案件。或是別人殺了他們,或是他們被暗殺還是別的,或是他們相互殺死了對方。我想有一隻左輪手槍在房子裡已有多年了——好啦,我最好把我能想起的都告訴你。」 奧利弗夫人打起精神,把她掌握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波洛先生。波洛先生也不時地打斷她的話核實一下細節。 「但是為什麼?」他最後說道,「為什麼這個女人想知道這件事?」 「嗯,這就是我想搞清楚的,」奧利弗夫人說,「我能找到西莉亞,我想。我是說,她仍然住在倫敦。也許她住在劍橋,或者牛津——我想她已取得了學位,不是在這兒講課就是在那兒教書。反正做著類似的事情。還有——非常現代,你知道,和一些留長頭髮、穿奇裝異服的人在一起。我想她沒有吸毒。她很正常——只是我很少收到她的信。我是說,她在聖誕節或別的節日給我寄卡片。唉,一個人總不能什麼時候都想起他的教女的,況且她已二十五六歲了。」「沒結婚?」 「對,顯然她正準備結婚——或者這是——那個女人的名字是什麼?噢,是的,布裡特爾夫人——不——伯頓·考克斯夫人的兒子的主意。」 「伯頓·考克斯夫人不希望他的兒子娶這位姑娘,因為她父親殺了她母親或她母親殺了她父親?」 「嗯,我猜是這樣的。」奧利弗夫人說,「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緣由。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如果你父母的一個殺了另一個,會真的給準備和你結婚的那個男孩的母親帶來麻煩嗎?這繞到哪兒去了?」 「一個人可能會不得不考慮這樣的事,」波洛說,「它是——是的,你知道這相當有趣。我的意思不是說阿利斯泰爾·雷文斯克羅夫特先生或雷文斯克羅夫特夫人很有趣。我似乎模糊地記得——噢,某件像這樣的案件,或者可能不是同一件。但伯頓·考克斯夫人非常奇怪,可能她在打什麼主意。她是不是很喜歡她的兒子?」 「有可能。」奧利弗夫人說,「可能她根本就不想讓他娶這個姑娘。」 「因為她可能繼承了她母親氣質會謀殺她嫁的男子——或是某些那種事情?」 「我怎麼知道?」奧利弗夫人說,「她似乎認為我能告訴她,但她真的沒有告訴我足夠多的東西,不是嗎?你看到底為了什麼?這後面隱藏著什麼?這意味著什麼?」 「解這謎將會很有趣。」波洛說。 「嗯,所以我來找你,」奧利弗夫人說,「你喜歡探清真相,那些你最初看不出理由的事情。我是說,沒有人能看得出理由的那種。」 「你認為你瞭解伯頓·考克斯夫人的喜好嗎?」波洛說。 「你是指她更希望丈夫殺了妻子,或者妻子殺了丈夫?我不那麼認為。」 「好啦,」波洛說,「我明白你的窘境,那非常能引起人的好奇心。你從一個聚會回來,被要求做一些困難的,幾乎不可能的事,還有——你想知道用什麼恰當的方法來應付這事。」 「嗯,你看什麼方法恰當?」奧利弗夫人說。 「我不好說,」波洛說,「我不是女人。一個你並不認識、在聚會上遇到的女人把問題推給你,要你去回答,而又不給出清楚的理由。」 「對,」奧利弗夫人說,「現在阿裡亞德娜該做些什麼?一個人該做什麼,換句話說,如果你在報紙上看到這個問題?」 「嗯,我猜,」波洛說,「一個人可以做三件事情。第一,可以給伯頓·考克斯夫人寫張字條,說,『非常抱歉,我真的覺得在這個問題上我無法幫你。』或寫上任何你喜歡的話。第二,你可以跟你的教女聯繫,告訴她那個男孩或年輕男子,或無論他是什麼,反正是她正在考慮要嫁的人的母親曾問過你什麼。你會瞭解到她是否真的想和這個年輕人結婚。如果她是要嫁給他,那麼她是否知道或者男孩是否告訴她他母親的想法。還有另外一點,即女孩對未婚夫的母親有什麼看法。你可以去做第三件事。」波洛說,「這才真的是我堅定地建議你去做的,是……」 「我知道,」奧利弗夫人說,「一個詞。」 「無為。」波洛說。 「對極了,」奧利弗夫人說,「我知道這是要做的最簡單最恰當的事。無為。去告訴一個是我的教女的姑娘,對她說她未來的婆婆正到處去說、去向人們打聽的事情,那真是臉皮太厚了。不過——」 「我知道,」波洛說,「這是人類的好奇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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