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第三個女郎 | 上頁 下頁 | |
五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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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生氣,夫人。我求你。我那麼做,也是為了顧全大局。」 「能作出這種事的人也總是有這麼一套說詞的。你還做了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呢?」 「我設法使她父親委託我辦理這個案子,好為她的安全防範做一些安排。」 「你指的就是這位史提林華德醫師嗎?」 「史提林佛立德。是的。」 「這你是怎麼辦到的呢?我怎麼也想不到她父親會選了你這樣的人來做這種安排的。他該是很不信賴外國人的那種人呀。」 「我用了一計霸王硬上弓——像變戲法一樣,唬了他。我去見他,假稱收到他的信,是他托我辦案的。」 「他相信了吧?」 「當然了。我把信拿給他看了,是用他的私人信箋打字的,還簽了他的名字——雖然他向我指出那不是他的筆跡。」 「你是說那封信其實是你自己寫的?」 「是的。正如我所判斷的,引起了他的好奇,他也接見了我。既然已經到了那個地步,我只有靠我自己的才華行事了。」 「你也告訴了他你安排史擔林佛立德醫生的事了?」 「沒有。誰也沒告訴。你該知道,這是有危險性的。」 「對諾瑪有危險?」 「對諾瑪有危險,也說不定諾瑪對別人具有危險性。一開始就有兩種可能,很多事情都可以用兩種方式來解釋。企圖毒死瑪麗·芮斯德立克的事不太可信——拖得太久,不像是一種認真的謀殺企圖。其次,在波洛登這裡有人用左輪開槍的事也是不清不白的——另外又傳出彈簧刀與血跡的事。每一次出了這類的事,不是全不知道,就是不記得了。她在抽屜裡發現了毒藥——可是卻不記得是不是自己放的。她說她有幾次失去了記憶,一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事,就忘了好多日子過去了。這,我們就不能不問——她所說的是真的,還是基於某種原因捏造出來的?她是一樁巨大而荒誕的陰謀中的受害者,或是她本人正是此一陰謀的主使?她是把自己裝作一個患有心理不穩定症狀的可憐女子呢,還是心中有殺人企圖,到頭來不敢面對責任而耍出的自衛手段?」 「她今天的樣子就不同了,」奧立佛太太慢聲地說:「你注意到了嗎?很不一樣。不那麼——不那麼瘋瘋傻傻的了。」 白羅點了點頭。 「不再是奧非麗亞——也不是險遭父親犧牲的那個伊菲琴乃亞了。」 臥室外頭一陣騷動的鬧聲打斷了他倆的注意力。 「你看是不是——」奧立佛太太欲言又止。白羅已走到窗邊往天井下頭俯視,一輛救護車開到了。 「他們是來運屍體的吧?」奧立佛太太顫聲問道。之後又湧起一陣難忍的憐憫,說道:「可憐的孔雀。」 「這種人也沒什麼可愛的。」白羅冷冷地說。 「可是,蠻花哨的……又那麼年輕。」奧立佛太太說。 「這是女人的看法。」白羅小心地將臥室門拉開了一條細縫,朝外頭窺視。 「對不起,」他說:「我要失陪一下。」 「你要到哪去?」奧立佛太太起疑地質問道。 「據我瞭解,問這種問題在貴國是不太文雅的。」白羅責怪地回答。 「喔,真對不起。」 「化粧室也不是在那邊,」她自門縫中看出去時,低著喉嚨在他背後還了他一句。 她回到窗口又去看天井裡的情形。 「芮斯德立克先生剛坐計程車來了,」數分鐘後,白羅悄悄回到臥房裡來時,奧立佛太太一邊在窗外觀看一邊對白羅說:「克勞蒂亞也跟他一起來了。你剛才是想溜進諾瑪房裡去,是真的內急?」 「諾瑪的屋裡有警察看著呢。」 「你一定著急死了。你手裡那個黑夾子裡裝著什麼呀?」 白羅也反問了她一句: 「你那只印了波斯馬的帆布袋裡放了什麼?」 「你說我那只買東西用的袋子嗎?只有兩隻青梨呀。」 「那麼,我就把這個夾子交給你了。要輕著點,不要壓著。千萬拜託。」 「什麼東西?」 「我一直想找的東西——終於找到了——呵,外頭的活動已經在進行了。」他指的是屋外有了活動的聲響。 白羅的話聽在奧立佛太太耳中,似乎較他想說的那句英國語言本身具有更正確的描述性。芮斯德立克嚷聲刺耳憤怒。克勞蒂亞在忙著打電話。偶爾可以瞥見一名警方的速記員穿梭於客廳與隔壁公寓之間,記錄法蘭西絲·賈莉與那位謎樣人物賈柯博斯小姐的敘述。來來往往奉命處理事件的人,最後離去的是兩名手持攝影機的人。 然後,一名高大、全身軟趴趴模樣的青年,突然出乎預料地闖進了克勞蒂亞的臥房。 他看也沒看奧立佛太太一眼,就對白羅說: 「她幹下什麼事了?殺人?是誰?她男朋友?」 「是的。」 「她承認了?」 「好像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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