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第三個女郎 | 上頁 下頁 | |
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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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 「我是奧立佛太太——你的聲音有點怪。我起先還沒聽出來呢。」 「早,夫人——你很好吧?」 「好,托你的福。」雅蘭·奧立佛的語調仍是一貫的歡欣。這位有名的偵探小說作家與赫邱里·白羅私交不錯。 「這麼早打電話給你,真不好意思,不過我要請你幫個忙。」 「請說。」 「我們偵探小說作家俱樂部要舉行一年一度的聚餐,不知你能不能賞光作我們今年的演講貴賓。要是你能來,我真是感激不盡。」 「什麼日期?」 「下個月——廿三號。」 電話中傳出一聲長歎。 「唉!我太老羅!」 「太老?你瞎說些什麼呀?你一點也不老。」 「你認為不老嗎?」 「當然不老,你太理想了。你可以講很多有意思的真實罪案給我們聽。」 「請問誰要聽呢?」 「大家都要啊。他們——白羅先生,有什麼事不對嗎?出了什麼事?你好象有心事。」 「是的,我是有點不痛快。我有些感傷——呃,沒甚麼。」 「跟我說嘛。」 「我何必小題大作?」 「有什麼不可以?你還是來跟我談談吧。幾點鐘來?今天下午?來喝點茶。」 「下午茶,我是不喝的。」 「那你可以喝咖啡。」 「我平常那時辰是不喝咖啡的。」 「熱巧克力?加上鮮奶油?還是來杯濃汁。我知道你喜歡飲熱濃汁。要不檸檬汁、桔子汁,或是喝點不含咖啡鹼的咖啡,我想法子去弄點兒來——」 「怎麼想得出來!受不了。」 「你喜歡的糖蜜好不好?我知道我櫃子裡還有半瓶蕾比娜。」 「蕾比娜是什麼?」 「黑葡萄味兒的糖蜜。」 「好了,我服了你了!你真有辦法,夫人。你的殷勤真令我感動,恭敬不如從命,我今天下午奉陪你喝杯巧克力。」 「好極了,那你要把你的心事告訴我。」 她把電話掛斷了。 白羅思考了一下,然後撥了一個電話號碼。接通之後,他說:「高畢先生嗎?我是赫邱里·白羅。你此刻是否非常忙呢?」 「還好,」高畢先生在電話中回說:「普通到尚佳。不過白羅先生,為您效勞,只要您有急事——您一向都如此的——那麼,我覺得我這群小夥子倒不是不能應付我手頭的這些事。當然上道的年輕人可不象往日那麼容易找了。現在的青年人太只為自己著想了。還沒開始學呢,就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了。話說回來了,我們也不能夠對他們苛求過甚。有什麼指教,白羅先生,我非常樂意為您效勞。也許我可以派一、兩個能幹的孩子為您跑跑。我猜想還是照例的——搜集點情報吧?」 白羅把請他工作的詳細情形說明給他聽時,他頻頻地點著頭。白羅與他談完之後,又打電話給倫敦刑事警探廳,接通了一位熟識的朋友。那位朋友聽完白羅的要求之後,回答說: 「你的要求不多嘛,是不?有沒有出了謀殺案,任何地方都行。時間、地點與被害者都沒線索。要是你不介意,老兄,這聽著簡直像打野鵝嘛。」他接著又很不以為然地加了一句:「你好象什麼都不知道嘛!」 當天下午四點一刻,白羅坐在奧立佛太太的客廳裡,一口一口地享受女主人放在他身旁一張小桌上的一大杯熱巧克力,上頭加滿了泡沫狀的鮮奶油。她還擺了一大盤貓舌餅乾。 「親愛的夫人,你太客氣了。」接過手中的杯子,他微感驚異地注意到奧立佛夫人的髮型,也看到了她牆上的壁紙。這兩樣都是新換的。他上次見到奧立佛太太的時候,她的髮型平淡且古板。這次,她竟弄了滿頭奇形怪狀、大堆大堆的發卷與螺絲圈。這般的華麗繁茂,依他猜想,准是假髮。他心中嘀咕,如果奧立佛太太習慣性地興奮起來,不知多少綹發卷會冷不防地松落下來。至於這新換的壁紙嘛…… 「這些櫻桃——是新糊的吧?」他用茶匙指了指說。他覺得,簡直像置身於櫻桃果園。 「是不是太多了,你看?」奧立佛太太說:「壁紙選起來可真傷腦筋。你是否覺得先前的那種好些?」 白羅腦海中依稀記得在一片叢林中的一大群五顏六色的熱帶鳥類。他本來想說:「換來換去還不是都一樣。」但是終於克制了自己。 「那麼,」奧立佛太太見她的客人終於將杯子放回茶碟,心滿意足地舒了一口氣坐回身去,抹了抹沾在鬍子上的奶油,就說:「倒底是怎麼回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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