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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


  「你對他們有什麼看法?他們之中有誰像兇手嗎?」「我無法相信。我硬是無法相信。不可能是德斯帕少校。我也不相信是醫生。畢竟醫生能用更簡單的方法來殺人——藥物之類的。」

  「那麼,你認為若有一個是兇手,就是洛瑞瑪太太羅。」「噢,我不認為如此。我相信她不會。她真迷人——合作打橋牌真客氣。自己牌技這麼好,卻不叫人覺得緊張,或者指出別人的錯誤。」

  「可是你把她的姓名留到最後,」巴特說。

  「只是因為捅人一刀有點像女性的作風。」

  巴特又開始變戲法。安妮·梅瑞迪斯往後縮。「噢,恐怖!我——非拿不可嗎?」

  「我希望你拿。」她戰戰兢兢接過小劍,厭煩得皺起面孔。

  「用這個小東西,用這個——」

  巴特津津有味說:「像切奶油般插進去。小孩子都辦得到。」

  「你意思是說,你意思是說,」驚慌的大眼睛盯著他的面孔,「說我可能幹這件事。但是我沒有。噢,我沒有!我為什麼要幹呢?」

  巴特說:「這就是我們想知道的問題。動機是什麼?為什麼有人要殺夏塔納?他裝得活靈活現的,可是就我瞭解,他並不具危險性。」

  她是不是微微倒抽了一口氣,胸部突然聳起?巴特繼續說:「譬如說,他不會勒索之類的。梅瑞迪斯小姐,反正你不像藏有罪惡隱私的女孩子。」

  她第一次微笑,為他和藹的態度而放心不少。「不,我真的沒有。我根本沒有秘密。」

  那你別擔心,梅瑞迪斯小姐。我們大概會過來再請教你幾個問題,不過全是例行公事。」

  他站起來。現在你走吧。我手下的警察會替你叫部計程車,你別躺著睡不著,瞎操心。吃兩片阿司匹靈吧。」

  他送她出去。回來以後,瑞斯上校用好玩的語氣低聲說:「巴特,你真會撒謊!你那種慈父姿態簡直沒有人比得上。」

  「瑞斯上校,跟她磨下去也沒有用。這可憐的孩子可能是嚇得半死,若是那樣就太殘忍了,而我不是殘酷的人,向來不是。不然就是演技出眾的小演員,我們留她到半夜,也不會有任何進展。」

  奧利佛太太歎息一聲,兩手亂抓劉海,最後毛髮豎立,使她看起來像醉漢似的。她說:「你們知道,現在我相信是她幹的!幸虧不是在小說裡。讀者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姑娘犯案。不過我依舊認為是她幹的。白羅先生,你以為如何?」

  「我,我剛剛發現一件事。」

  「又是橋牌計分的問題?」

  「是的,安妮·梅瑞迪斯把計分紙翻過來,劃了線,反面再用。」

  「這代表什麼?」

  「可見她貧困成習,不然就是天生節儉。」

  「她穿的衣服很貴重哩,」奧利佛太太說。

  「請德斯帕少校進來,」巴特探長說。

  第七章 第四位兇手?

  德斯帕以敏捷輕快的步伐走進房間,使白羅想起某一種動物或者某一個人。

  巴特說:「德斯帕少校,讓你久等真抱歉。不過我要讓太太小姐們迅速離開。」

  「別道歉,我瞭解的。」他坐下來,以詢問的目光看看探長。

  「你跟夏塔納先生熟到什麼程度?」後者問道。「我見過他兩次,」德斯帕爽爽快快說。

  「只有兩次?」

  「只有這樣。」

  「在什麼場合會面的?」

  「大約一個月之前,我們同赴某家人的餐宴。過了一星期,他請我參加雞尾酒會。」

  「在這兒舉行雞尾酒會?」

  「是的。」

  「在什麼地方,這個房間還是客廳?」

  「所有的房間都利用到了。」

  「有沒有看到這個小東西擺在某一處地方?」

  巴特再度抽出小劍。

  德斯帕少校略微歪歪嘴唇。

  他說:「不,我那回並沒有記下此物的位置,以備日後使用。」

  「德斯帕少校,用不著進一步推測我話裡的意思。」

  「對不起。推演過程很明顯嘛。」

  偵詢中斷片刻,接著巴特繼續發問。

  「你有沒有理由討厭夏塔納先生?」

  「動機多得很。」

  「呃?」探長似乎很驚訝。

  德斯帕說:「是指討厭他,不是殺他的動機。我一點都不想殺他,可是我真想踢他幾腳。真遺憾。現在來不及了。」

  「德斯帕少校,你為什麼想踢他?」

  「因為他正是那種需要狠狠踢幾腳的鼠輩。他常常害我腳趾發癢。」

  「對他有多少認識,我是指有損他名聲的一面?」

  「他的衣著太考究;頭髮太長,身上有臭味。」

  巴特指出:「然而你應邀來他家吃飯。」

  德斯帕淡然說:「巴特探長,如果我只到自己贊許的東道主家吃飯,那我出去赴宴的機會恐怕不多。」

  探長暗示說:「你喜歡社交,卻不贊成這樣?」

  「我喜歡短時間內多多交際。由蠻荒地區回到燈火通明的室內,見見衣著迷人的女性,跳跳舞,吃吃好飯菜,談談笑笑。是的,我一度喜歡。接著我厭倦了那種缺乏誠意的氣氛,又想再度遠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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