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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你的樣子很好嘛。」他和藹地說。

  秋蓬低下頭,但是沒有說話。她準備讓他先起頭。

  「你大概知道你應該做些什麼罷?」海達克接著說。「請坐。」

  秋蓬乖乖地坐下來。她答道:「我奉命來此以後遵照你的詳細指示。」

  「很對。」海達克說,在他的聲音中微含嘲笑的意味。

  他說:「你知道是那一天嗎?」

  秋蓬想了一下,馬上決定該怎麼說。

  「四號!」

  海達克中校露出吃驚的樣子,他的前額現出很深的皺紋。

  「你原來知道這個,是嗎?」他說。

  沉默片刻,秋蓬說:「請你告訴我,我應該做些什麼,好嗎?」

  海達克說:「慢慢我都會告訴你的。」

  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問:「那麼,毫無疑問的,你聽說過逍遙賓館這個地方罷?」

  「沒有。」秋蓬說。

  「沒聽說過?」

  「是的。」秋蓬的態度很堅決。

  「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辦?」秋蓬這樣想。

  海達克中校的臉上掛著狐疑的笑容,他說:「你沒有聽說過逍遙賓館這個地方嗎?這倒是使我非常驚訝的!我還以為在最近一個月裡,你一直都住在那兒呢。」

  接著是一片死樣的沉寂。中校說:「布侖肯太太呀,這個,你又作何解釋呢?」

  「賓尼恩大夫,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今天早上才用跳傘降落的。」

  海達克中校又笑了,可是,這絕對不是愉快的笑容。

  他說:「弄幾碼帆布,塞在樹叢裡,就可以產生驚人的錯覺。布侖肯太太呀!我並不是賓尼恩大夫。賓尼恩大夫在職務上說是我的私人牙醫師。承蒙他幫忙,把他的手術室借給我用。」

  「真的嗎?」秋蓬問。

  「真的,布侖肯太太!或者,你也許更願意讓我用你的真姓來稱呼罷?畢賜福太太!」

  又是一陣痛苦的沉默,秋蓬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海達克中校點點頭。

  「現在,你一切都完了,你知道嗎?就像寓言裡的蜘蛛對蒼蠅說的話:『你是自投羅網了』。」

  這時候,秋蓬聽到一聲輕微的卡塔聲,又看見他的手裡閃動著鋼鐵的藍光。現在,他說話的時候露出冷酷的調子。

  「你還是不要作聲,也不要想驚動鄰里,不等到你張口叫喊,你就要見閻王了。並且,你即使是叫喊出來,也不會引起鄰居的注意。因為,當牙醫用笑氣麻醉病人時,病人也會叫的。」

  秋蓬鎮定地說:「你似乎樣樣都想到了。不過,你可曾想到,我還有朋友,而且他們知道我在什麼地方?」

  「啊!你還要提起那個藍眼睛的青年嗎?其實,他的眼睛是棕色的。我是指東尼·馬斯頓呀,畢賜福太太。但是,在這一國東尼碰巧是我們最可靠的支持者。我剛才不是說過嗎?只要弄幾碼帆布,就可以產生驚人的效果。至於擊落傘兵,其實是一個圈套。可是,你一聽到,不加思索,就信以為真了。」

  「你這一套廢話,我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真的嗎?我們不願讓你的朋友一找就把你找到了,你明白嗎?他們如果依照線索來找你的話,就會到亞魯找一個坐汽車裡的男人。一個面容迥然不同的護士,在一點至兩點的時候走進這裡的一所牙醫院。誰也不會將這件事牽扯到你的失蹤上面。」

  「你真是用心良苦!」秋蓬說。

  海達克說:「我佩服你的膽量,你知道嗎?我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抱歉之至!我們不得不這樣逼你的口供。你在逍遙賓館究竟發現了多少秘密?這是我們必須要知道的。」

  秋蓬沒有回答。

  海達克鎮定地說:「我勸你還是明白招出來罷。你曉得嗎?牙科醫生的手術椅和器具,還可做別的用途呢!」

  秋蓬只是不齒地望望他。

  海達克中校靠在他的椅背上,慢慢地說:「不錯,你很有不屈不撓的精神。你這一類的人往往都是如此,你那另一半怎麼辦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的先生。唐密·畢賜福呀。他近來化名麥多斯先生,住在逍遙賓館,現在近在咫尺,他就在我們的地下室,綁得好好的哪。」

  秋蓬厲聲說:「我不相信。」

  「是因為你收到那封署名阿鵬的信嗎?你不知道那是東尼的傑作嗎?你無意中將密碼告訴他,卻給他不少方便呢。」

  秋蓬的聲音發抖。

  「那麼,唐密——那麼,唐密——」

  「唐密嗎?」海達克中校說,「他一直都在那個老地方——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現在全看你的啦。你要是回答我所問的話,令人滿意,他還有一線生機。不然的話,我們照原計劃進行。我們準備再當頭一棒,將他擊斃,載到海上,然後投到海裡。」

  秋蓬沉默了一兩分鐘,然後說:「你要知道些什麼?」

  「我要知道你是替誰工作。不管那個指使的人是一人或是幾個人,你究竟是用什麼方式聯絡?到現在為止,你都報告些什麼情報?你所知道的,究竟有多少?」

  秋蓬聳聳肩膀。

  「其實我願意怎麼騙你,就可以怎麼騙你。」她指出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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