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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一點兒疑問都沒有。我們在他的化學公式裡找到一份名單都是他準備接近的工廠員工,這些人可能是同情納粹的。我們還發現到一個很聰明的煽動怠工的計劃和一個化學藥品制法。這種藥品如果應用到肥料上,就可以大規模的損害食料。這都是由卡爾少爺那兒發現的秘密。」

  唐密暗暗詛咒秋蓬。因為這是他曾經答應要對她說的話,可是他實在有點兒不願說出來:「我想,這些東西也可能是別人栽的贓。」

  葛蘭特老先生笑了,這是一種有點兒惡作劇的笑容。

  「啊,」他說。「又是尊夫人的意思,這是毫無疑問的。」

  「這個——唔——這個——的確是她的意思。」

  「他倒是個相當漂亮的孩子。」葛蘭特老先生帶著寬容的態度,這樣說。

  然後,他接著說:「不,要是認真的想起來,我想,我們不能採納她的意見。你知道,他有一種秘密的墨水,這是一種很好的,無可置疑的測驗。假若是栽的贓,就會很明顯,但是,事實上並不明顯。這並不是擺在臉盆架上的『需要時服用』的藥水,事實上,這種墨水設計得非常聰明。我以前只遇到一次有人用這種方法,那是用背心上的鈕扣—你曉得罷,就是用秘密墨水浸過的鈕扣。那傢伙要用的時候,便把鈕扣放在水裡泡泡。卡爾·德尼摩不是利用鈕扣,他是利用鞋帶。非常巧妙!」

  「啊,」唐密的心忽然一動。他忽然有一種模糊的意念……

  秋蓬的腦筋來得比他快。他一把他和葛蘭特的談話報告一遍,她立即抓到其中最顯著的一件事實。

  「鞋帶?唐密啊,這就對了。」

  「什麼?」

  「白蒂嘛,你這笨蛋!你還記得她在我房裡所做的那種可笑事情嗎?有一次,她不是把我的鞋帶浸在水裡嗎?不過,那當然是因為看到卡爾這樣做過,她不過是在模仿他。他急怕她會講話,才同那女人安排好,把孩子綁走的。」

  唐密說:「那麼,現在搞清楚了。」

  「是的。事情慢慢有了頭緒,是很可慶倖的。現在,你可以不要再去想它,將工作積極推進些。」

  「我們需要推進工作。」

  秋蓬點點頭。

  時局的確非常暗淡。法國突然出人意料的停止抵抗了,

  使法國民眾感到困惑和沮喪。

  法國海軍的結果如何,誰也不敢逆料。

  現在法國的沿海地方完全在德國人的控制中,德軍可能入侵的話已經不是遙遠的揣測了。

  唐密說:「卡爾·德尼摩只不過是這連鎖中的一環,普林納太太才是這一切活動的根源。」

  「是的,我們必須占她的上風才好,但是,這不是易事。」

  「是的。到底,假若她是這一切活動的智囊,我們也不可能希望這是一件易事。」

  「M就是普林納太太嗎?」

  唐密猜想她必定是的。他慢慢說:「你真的以為那女孩子沒有參與其事嗎?」

  「這個我是確信無疑。」

  唐密歎息一聲。

  「唔。這個你應該知道。不過,她的運氣也夠壞了。第一、她所愛的男友被捕。第二、她的母親又是這樣一個人物。那麼她所餘的還有什麼希望?你說是不是?」

  「是的。不過,假若我們猜錯——假若M或N是別的人呢?」

  秋蓬相當冷靜地說:「原來你反反復複的還在講她呀。你相信這不是主觀的想法嗎?」

  「你這是什麼用意?」

  「雪拉,普林納呀。我所指的是她。」

  「秋蓬,你這不是有點可笑嗎?」

  「我並不可笑。她已經騙過你了,唐密呀!就像騙別人一樣!」

  唐密生氣的說:「才不是這樣呢,這只是因為我有我自己的看法。」

  「願聞其詳。」

  「我想,暫時守點兒秘密,看看我們兩人誰是對的。」

  「唔,我以為我們都應該出發去追蹤普林納太太,看她到那裡去,都會見些什麼人——樣樣都要查個明白。總可以在什麼地方找出一點兒聯繫。你頂好在今天下午就派亞伯特去盯她的梢。」

  「你可以派他去。我很忙。」

  「什麼?你打算幹什麼?」

  唐密說:「我要去打高爾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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