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東方快車謀殺案 | 上頁 下頁 | |
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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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太太呢?」 伯爵微微一笑。 「外出坐車旅行時,我的妻子常服安眠藥。她和往常一樣,服了點台俄那。」 他不再作聲。 「很遺憾,我幫不了你們忙。」 波洛把紙筆遞給他。 「多謝閣下,這是例行公事。能不能寫下你的姓名和地址?」 伯爵字寫得很慢,一筆一劃十分仔細。 「為你們我只能這麼個寫法。」他輕快地說。「不熟悉這種文字的人,對我國莊園名稱的拼法可不容易辨認。」 他把紙還給波洛,便直起身來。 「我的妻子完全沒有必要到這裡來。」他說,「她知道的不會比我多。」 波洛的眼睛微微一亮。 「那自然,那自然。」他說,「不過,我想,無論如何得與伯爵夫人稍微談一下。」 「肯定沒有這個必要。」他說得很堅決。 波洛溫和地向他眨眨眼。 「只不過是例行公事。」他說,「可是,你也瞭解,這對案件的處理卻很有必要。」 「隨你的便吧。」 他勉強作了讓步,隨便地行了個外國禮,走出餐車。 波洛伸手拿過來一份護照,上面記載著伯爵的姓名及其他一些項目。他一頁一頁翻閱下去。瞭解到陪伴他的是他的妻,教名:愛琳娜·瑪麗亞;娘家姓戈爾登伯格;年齡:二十。不知哪位粗心的辦事員什麼時候把一滴油蹟弄在上面。 「這是份外文護照。」鮑克先生說。「留神,朋友,免得惹事生非。這種人跟謀殺案是沾不上邊的。」 「放心好了,我的老朋友,我辦事精細著呢。例行公事,僅此而已。」 一見安德烈伯爵夫人進來,他就把話刹住了。她怯生生的,煞是動人。 「諸位先生,你們想見我?」 「伯爵夫人閣下,例行公事而已。」波洛殷勤地站了起來,拽著對面的座位,對她彎了彎腰。「只是問問昨晚你有沒有聽到或看到什麼動靜。這對弄清案件可能有所幫助。」 「先生,什麼也沒有,我睡著了。」 「比如說,有沒有聽到隔壁包房什麼騷亂聲?那邊住著美國太太神經緊張過一陣子,還按鈴喚列車員。」 「先生,我什麼也沒聽到。你是知道的,我服過安眠藥。」 「啊!我明白過來了。看來我們不必再耽擱你了。」可是,等她迅速地立身,又說:「稍等片刻──還有點小小的事。你的娘家姓、年齡等這上面沒錯吧?」 「很正確,先生。」 「也許你能在這個要點摘錄上簽個字?」 她簽得很快,一手漂亮的斜體字: 愛琳娜·安德烈。 「夫人,你可曾陪你的丈夫去過美國?」 「不,先生,」她笑了,臉上飛起淡淡的紅暈。「那時我們還沒結婚呢。我們結婚才一年。」 「明白了,多謝,夫人。順便問一問,你的丈夫抽煙嗎?」 她剛起身要走,盯了波洛一眼。 「抽的。」 「抽煙鬥?」 「紙煙或才雪茄。」 「唔,多謝。」 她沒有立刻就走,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好一雙迷人的眼睛!烏黑烏黑的杏眼,長而黑的睫毛,配在白皙的臉上。鮮紅的嘴唇,微微啟開,純粹是異國人的打扮。她身上異國情調很濃,人也長得很美。 「為什麼要問我這種事?」 「夫人,」波洛把手輕輕一攤,「我們幹偵探這行的,什麼事都要問問。比如說,能不能告訴我你睡衣的顏色?」 她看了他一眼,笑開了。 「米色雪心綢的。這也很重要?」 「是的,夫人,很重要。」 她好奇地問:「那麼,你當真是個偵探?」 「聽候你的吩咐,夫人。」 「我還以為車不過南斯拉夫不會有偵探,只有到了意大利才來呢。」 「我不是南斯拉夫的偵探,夫人,我是全球人。」 「你是屬國聯的吧?」 「我屬全世界,夫人。」波洛戲劇性地說,「我的工作主要在倫敦。你會英語嗎?」他用英語補充了一句。 「是的,會點兒。」 她的音調很美。 波洛再次鞠了個躬。 「夫人,不再打擾你了。你瞧,事情並不那麼可怕。」 她微微一笑,偏了一下頭告辭了。 「她是個漂亮的女人。」鮑克先生贊許地說。 他歎了一口氣。 「結果,進展不大。」 「不,」波洛說,「這一對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 「現在該找那個意大利人談談,可以嗎?」 她一會波洛沒有回答。他在研究匈牙利人外交護照上的油蹟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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