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阿加莎·克里斯蒂 > 藏書房女屍之謎 | 上頁 下頁 | |
三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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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和伯裡少校一樣。他追求一位英印混血寡婦追了十年。成為朋友圈裡的笑話:最後她終於同意嫁給他——但不幸的是,在他們婚期的前十天,她和司機私奔了!一個非常好的女人,一向通情達理。」 「人的行為確實非常古怪。」班特裡太太表示同意。「簡,你剛才在這就好了。艾迪·傑弗遜向我講述了她自己的一切——她丈夫如何弄光他所有的錢,但是他們從來沒告訴過傑弗遜先生。又說今年夏天,一切都變了——」 馬普爾小姐點點頭。 「是的,我猜她對被迫生活在過去的陰影裡開始反叛?畢竟,什麼事情都有個時間限度。你不能永遠坐在窗簾緊閉的屋裡。我猜傑弗遜夫人拉開了窗簾,脫下了寡婦的喪服,而她的公公對此非常不快。他覺得被遺棄在冰天雪地裡。我想他根本沒有意識到是誰使她發生了這樣的變化。反正他對此肯定不高興。所以,像巴傑爾老先生一樣,當他妻子開始學習招魂術,他已經伺機待發。任何願意聆聽他說話的年輕漂亮女孩都行。」 班特裡太大問:「你認為她是她的表姐喬西有意弄來的嗎?這是一個陰謀?」 馬普爾小姐搖搖頭。 「不,我根本不這麼認為。我想喬西還不具備預測人的反應的能力。她這方面很愚笨。雖然她精明、實際,但思想狹窄,絕對無法預測未來,而且常被未來弄得目瞪口呆。」 「似乎每個人都被這件事弄得目瞪口呆。」班特裡太太說,「艾迪——還有馬克·加斯克爾。」 馬普爾小姐笑了。 「我敢說他有他的目標。一個膽大妄為的傢伙,眼神遊移不定:無論他以前多麼愛他的妻子,他也不是那種能服喪鰥居幾年的男人。我認為他們兩個人在老傑弗遜先生永恆記憶的遏制下都不安分。」 「只是,」馬普爾小姐嘲諷地加上一句,「對男人來講更容易。」 4 此時,馬克和亨利·克利瑟林爵士的談話證實了這個評語。 馬克以他特有的率直單刀直入。 「我剛剛才明白,」他說,「我是警方的第一號嫌疑人:他們正在調查我的經濟情況。你知道,我身無分文,或者幾乎如此。如果老傑弗按期在一兩個月後去世,艾迪和我按期分配財產,一切就萬事大吉。實際上,我欠了很多債……如果垮了,那會很慘J如果能避免,就是另外一回事——我將出人頭地,成為一個非常富有的人。」 亨利·克利瑟林爵士說: 「馬克,你是個賭徒。」 「一直都是。敢於冒一切風險——這就是我的座右銘。 是的,對我來講,那個可憐的孩子被人勒死是件幸運的事。 這不是我幹的。我不是殺人犯。我想我殺不了任何人。我太隨和了。不過恐怕我無法使警方相信這點:我必須祈禱,等待犯罪調查員的回音:我有動機,也在場,我沒有堂而皇之的道德顧慮2很難想像我現在還沒有被關起來!那個警監的眼睛非常厲害。」 「你有一樣有用的武器,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是世界上最信不過的東西!無辜的人從來都沒有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此外,全憑死亡時間,或類似的情況,我敢說如果三個醫生說那女孩是午夜被殺的,至少可以找到六個醫生信誓旦旦說她是淩晨五點被害的——那時,我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又管什麼用?」 「不管怎樣,玩笑是可以開的。」 「品味很低,是不是?」馬克開心地說,「實際上,我很害怕。想想這是謀殺!不要以為我不同情老傑弗。我同情他。 雖然打擊很大,不過這樣更好,總比等他查明了她的真相要好。」 「你是什麼意思?查明她的真相?」 馬克眨眨眼。 「那天晚上她能去哪兒?我敢打賭,她准是去見一個男人。傑弗不會高興的。他絕對不會高興。如果他發現她在欺騙他——發現她不是那個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小女孩一一那麼—我岳父是個古怪的人。他自製力極強,不過,那個自製力也會崩潰。要是那樣的話——小心點!」亨利爵士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你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我非常喜歡他——同時我又恨他。我會盡力解釋。康韋·傑弗遜是個喜歡控制周圍一切的人。他是一位仁慈的君主,善良、大方、有感情——但他是基調,其他人都得跟著他亦步亦趨。」 馬克·加斯克爾停了一會兒又說: 「我愛我的妻子。我永遠再也不會對任何人有同樣的感覺。羅莎蒙德是陽光、歡笑和鮮花。她死時我感覺就像是一個在拳擊場被擊倒的拳手。但是裁判數數的時間太長了。我畢竟是個男人。我喜歡女人。我不想再結婚——一點也不想。唉,不過這沒有什麼關係。我只須小心謹慎一但是我確實玩得很開心。可憐的艾迪就不行了。艾迪是一個真正的好女人,是那種男人願意娶而不是一起睡的女人。給她一半的機會,她就會再次結婚——而且很快樂,並且使對方也快樂。但是老傑弗把她永遠看成是弗蘭克的妻子——並迫使她也這麼想。他本人不知道,但我們宛如獄中的囚徒。很久以前我就俏俏地逃了出來。艾迪今年夏天才逃出來——讓他震驚不小。他的世界粉碎了。結果是——魯比·基恩。」 他情不自禁地唱道: 可是她在墳墓裡,哦,讓我如何是好!我們去喝一杯,克利瑟林。 亨利爵士想:馬克·加斯克爾不成為警方的懷疑對象才怪呢。 第十三章 1 梅特卡夫大夫是戴恩茅斯最有名的外科醫生之一。他尊重病人,並總能讓病房裡的人心情愉快。他是個中年人,聲音平和悅耳。 他在認真傾聽哈珀警監說話,並謙和準確地回答他提出的問題。 哈珀說: 「那麼,梅特卡夫大夫,我可以確定傑弗遜夫人對我說的是實話?」 「是的,傑弗遜先生的健康狀況不穩定。這些年來他一直在無情地給自己施加壓力。他決心和其他人一樣地生活,因此他的生活節奏比正常的同齡人要快得多。他拒絕休息、放鬆、慢慢來——拒絕技我和他的醫療顧問提出的任何建議去做。結果他成了一台使用過度的機器一——心臟、肺、血壓全都過於疲勞。 「你是說傑弗遜先生根本不聽別人的?」 「是的。我不記得我曾責備他。我對自己的父母不這樣說,但是一個人與其懶散確實還不如忙碌。我的很多同事都是這樣,而且我可以保證這個辦法並不壞。在戴恩茅斯這樣的地方,人們看到的大多是另一種情況:病弱者死死抓住生命不放,他們害怕過於勞累,害怕流動的空氣,流落的細菌.甚至害怕舉棋不定的一頓飯:「「我看確實是這樣。」哈珀警監說,「那麼就是說,康韋·傑弗遜從身體上講還健壯——或者說是肌肉強壯。順便問一句,他精神好的時候能做些什麼?」 「他的手臂和肩膀很有力量。那場事故發生以前他是個很有力量的人。他能非常靈敏地操縱輪椅,如果依靠拐杖,他能自己在房間裡活動——比方說,從他的床挪到椅子那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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