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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我們能嗎?我沒有把握。我們周圍到處是間諜,一旦被人知道我不會把它交出去」——他捏了一下手指——「為了兩個女孩的生命。不,年輕人信任我,我不能讓他沮喪。」

  「好啦,好啦,把這個問題留下。這個年輕人長得像什麼樣子?」

  「外表上很普通,手腳勻稱、頭腦愚蠢的英國青年。思維緩慢,另一方面,他不會通過想像而走入歧途。他一無所有——所以很難欺騙他。他絞盡腦汁解決問題時慢吞吞的,一旦找到辦法就不會輕易放棄。另一個小個子女孩則完全不一樣。她有更多的直覺,較少判斷,他們在一起工作結成很好的一對。」

  「他看起來很有信心。」首相若有所思地說。

  「是的,那就是給我希望之所在。他是那種躊躇的青年。

  他們在大膽說出一種看法之前要有十分把握。」

  首相的嘴上露出一絲笑意。

  「不正是這個男孩擊敗了我們時代主要的罪犯嗎?」

  「這個男孩,如你所說那樣!但是有時我看到了我身後的影子。」

  「你的意思是?」

  「皮爾·埃傑頓。」

  「皮爾·埃傑頓?」首相警覺地說。

  「是的,在這個案子中我看見了他的手。」

  他拍了拍那封信。「他在那兒——在黑暗之中無聲無息地老謀深算地工作。我總是感到如果有人要把布朗先生追出來,這個人便是皮爾·埃傑頓。我告訴你他現在插手這個案件,但他不想讓人知道。順便提一下,有一天我從他那兒得到一個奇怪的要求。」

  「請講下去。」

  「他給我寄來一份美國某家報紙的剪報。其中提到大約三周前在紐約港口附近發現一具男屍。他請我盡可能收集這方面的資料。」

  「哦?」

  卡特先生聳聳肩膀。

  「我收集不到多少這方面的資料。年輕人大約三十五歲——衣裳襤褸——臉部被嚴重毀容,他一直沒有被查明身份。」

  「那你認為兩件事在某些方面有聯繫嗎?」

  「不知什麼原因我是這樣想的。當然我也可能錯了。」

  過了一會兒卡特先生繼續說:

  「我請他來這裡,倒不是我想從他那兒得到些什麼,他是不會講的。他法律職業方面的本能太厲害了。毫無疑問,他能弄明白貝雷斯福德的信中有一兩處模糊不清的。啊,他來了!」

  兩個人同時站起來迎接這位新來者。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掠過首相的腦中,「也許他是我的繼承人。」

  「我收到一位年輕的叫貝雷斯福德的信,」卡特先生說,立即談到正題,「我想你見過他?」

  「你想錯了。」律師說。

  「啊!」卡特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詹姆斯爵士笑了笑,摸了摸他的下巴。

  「他給我打過電話。」他主動地說。

  「你不反對確切地告訴我們,在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

  「完全不會。他感謝我給他寫的一封信——事實上我給他提供了一個工作。他使我想起了在曼徹斯特我對他說過的一些事。那涉及到誘騙考利小姐離走的那份電報。我問他是否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他說有——那是在赫謝默房間的抽屜裡他發現了一張照片。」律師停了一下又繼續往下說:「我問他照片上是否寫有加利福尼亞攝影師的姓名和地址。他回答:『你知道的,先生,照片上有。』接著他又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原來照片上的姑娘是一位叫安妮特的法國姑娘。她曾救過他的命。」

  「什麼?」

  「確確實實。我懷著好奇問過這位年輕人。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他說他把照片放回了原處。」律師又停了一下。「那很好,你們知道——非常好。那年輕人能動腦筋,我向他祝賀。這個發現真是天意。當然,在曼徹斯特的姑娘被證實是一個誘餌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我並沒有告訴他,年輕的貝雷斯福德自己看清了這點。但是他感到在考利小姐方面的判斷沒有把握。她還活著嗎?我告訴他要恰當地考慮證據,在有利證據方面還有希望。這又把我們帶回到電報上。」

  「請說下去。」

  「我建議他向你要一份原來電報的附件。我想考利小姐把電報丟在地上時可能某些字給擦掉了或被修改了,目的在於把人引到錯誤的方向。」

  卡特先生點點頭。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大聲念起來:

  馬上來,肯特郡,蓋特豪斯,阿斯特利·普賴爾斯。進展很大。

  ——湯米「非常簡單,」詹姆斯爵士說,「而且非常直接,只改變了幾個單詞就把事情辦了。有一個被忽視的重要線索。」

  「那是什麼?」

  「侍者說考利小姐乘車去查林街,他們對自己非常自信,理所當然地認為地點說錯了。」

  「那麼貝雷斯福德現在哪裡?」

  「如果沒弄錯的話在肯特郡,格特豪斯。」卡特先生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我想知道你沒有在那兒嗎?皮爾·埃傑頓?」

  「啊,我正忙於一樁案子。」

  「我以為你去度假了。」

  「啊,我沒有得到指示,更確切地說,我正在準備一個案子。有更多的關於那個美國人的材料給我嗎?」

  「恐怕沒有。查出他是誰很重要嗎?」

  「啊,我知道他是誰,」詹姆斯爵士輕鬆地說,「我還不能證明,但我知道。」

  另外兩人沒有再問問題。他們有一種直覺,那件事不值一談。

  「我不明白,」首相突然說,「照片怎麼到了赫謝默先生的抽屜裡?」

  「也許從來就沒有在那裡過。」律師溫和地說。

  「但是那偽裝的布朗警督呢?」

  「啊,」詹姆斯爵士說,他站起來,「我不該久留耽誤你們,你們繼續處理國家大事,我還是回去辦我的案子。」

  兩天后朱利葉斯·赫謝默從曼徹斯特回來,湯米給他的一張便條放在他的桌上:

  親愛的赫謝默:

  很抱歉我向你發脾氣,萬——我不能再見到你,再見。我得到一個在阿根廷的工作,我可能會接受。

  你的

  湯米.貝雷斯福德

  朱利葉斯臉上泛起了一種獨特的笑容。他把信扔進廢紙簍裡。

  「十足的笨蛋!」他低聲說。

  第二十三章 和時間賽跑

  給詹姆斯爵士打電話以後,湯米下一步是去訪問南奧德利公寓大樓。他找到已下班的艾伯特,另外作了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塔彭絲的朋友,就不必再多費口舌。艾伯特馬上變得隨意起來。

  「最近這裡的情況非常平靜,」他若有所思地說,「希望年輕女士身體好,先生!」

  「那才是正題,艾伯特。她已失蹤了。」

  「你不是說,是那些壞蛋把她給抓走了?」

  「他們把她抓走了。」

  「在地獄裡?」

  「不,真該死,就在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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